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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大量財富人口的後金自己就潰敗了,顯然崇禎帝也意識到熊廷弼提出戰略的正確性,登基第二年就給熊廷弼昭雪,還特許其子持頭歸葬。
想到這裡,溫體仁道:“陛下無需心優,韃奴雖盡取遼東之地,卻未收遼東之利,兵部重提三方策,正當其時也。”
崇禎搖頭道:“如今遼鎮精銳盡失,登州殘破,東江孤懸海外,自保尚無餘力,還談什麼制衡”
溫體仁答道:“當年棄、守之爭無需再提,如今相持之勢已成,唯有礪兵秣馬,以待來日”
崇禎嘆了口氣道:“有毛文龍這一子在,滿盤皆活,如今悔之晚矣”
溫體仁也點頭道:“老臣也曾聽聞那奴酋曾哀嘆道,毛文龍在,吾不敢遠出,否則家中婦孺不保,文龍雖死,不也有旅順大捷嗎?陛下又何必煩惱?”
第七十四章角力
溫體仁見崇禎帝沉吟不語,便道:“當年茅元儀大言欺君,說什麼;駐師右屯,遊騎出入三岔,奴一夕九驚,自遼陽徙瀋陽,復營窟寨外,几几遁匿矣,又說什麼;而奴酋終始四年不敢內犯,自右屯徙至瀋陽,自旅順徙至蓋州,南北所棄者,各四百里,退者可七百里,把東江牽制之功視而不見,奴酋四年不犯遼東歸功於孫承宗,實際上,老奴八旗不過數萬兵馬,無力據守關外千里之地,天啟三年,奴酋棄廣寧便是此因了。”
溫體仁見崇禎眉頭微皺,知道崇禎不喜多說孫承宗,便換了個話題道:“如今朝廷財力不繼,其一策是繼續關外築城固守,如錦州等,同時東江旅順各部並不出擊,與奴呈相持之勢,靜待韃奴國力不濟,另一策則是重拾熊廷弼當年三方制衡策,重兵屯于山海關,整頓長城防線,這樣在關外修城駐軍的錢省下來了,同時選東江旅順一部為箭頭,時刻騷擾韃奴後方……”
崇禎帝掃了一眼溫體仁,溫體仁依然面色平靜的樣子,崇禎突然若有所思道:“原來先生欲救楊波?”
溫體仁知道崇禎多疑,不敢左顧而言他,微微躬身回答:“不錯,老臣雖不喜此人狂妄嗜血,不過聽聞此人帶兵有方,那即墨營把總周光壁與此人一寬一嚴,相得益彰,倒也為陛下練出了一支強軍,再說文武殊途,若是國家大事還要這些武夫操心,老臣第一個就要乞歸回去吃老米了。”
見到崇禎帝微微笑了笑,溫體仁又道:“老臣亦是旅順之戰後才開始留心此人,此人以區區百餘衛所軍戶起家。斬海寇,平賊匪,破聞香教,血戰韃奴,每戰不留降卒。今日所獻二策,與此人一貫作風並無不同,可見此人並非如錢士升說的那般是倖進小人,朝廷文人嬌生慣養,或曰其殘暴,豈知領兵作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道理?此人血戰沙場,馬革裹屍才是本分,若是因幾句不當之言獲罪而死,倒是可惜?是以老臣卻是有心救他一救的。”
崇禎帝搖頭罵道:“此人胡言亂語也還罷了,卻把朕架到了火上烤,著實可恨”
溫體仁猶豫了一會兒。輕聲道:“陛下,老臣有句話卻不知當講不當講?”
崇禎帝有些疑惑的望了望溫體仁:“先生但講不妨”
“其實,其實這個楊波所言,也有些道理”
溫體仁小心的打量了一下崇禎帝,見他沒有太激烈的反應,又說道:“疾在腠理,不治將恐深。昔日陛下內努發十萬金,各地藩王亦出五萬石米糧,然士紳可有一分一毫之助力?正如啟新所言,今日發內帑,明日發京庫,猶有出之之時。今何不幸而盡奪於中之縉紳乎?則何日而得其出,而流通於世乎?不獨不出也,彼且身無賦、產無徭、田無糧、物無稅,且庇護奸民之賦徭糧稅,其入之正未艾也。即或有時而出。非買科弟,則買地方,買遷升,而出一,無不入十。天下有數之財。豈堪此乎?上好下甚,日趨日極,今天下危矣。若病根不除,則盜賊必不能息,勢不以皇上之天下,斷送於章句腐儒之手不止也。”
崇禎帝默唸道:“皇上之天下,斷送於章句腐儒之手不止也……”
溫體仁老奸巨猾,知道多說反而適得其反,便告辭而去。
第二天上朝,崇禎帝是帶著心理準備的,然而事態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果然如溫體仁所說的那般無二,各路御史言官紛紛上疏彈劾楊波,而江南籍官員尤甚,可以預見,今日若是不處理楊波,只怕彈劾的奏疏就會堆起半人高。
“臣某某道御史彈劾旅順遊擊楊波狂妄不謹……”
“臣彈劾楊波妄言欺君……”
“臣彈劾楊波目無法度……”
朝堂上又到了這些烏鴉(御史)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