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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撤,離開了西莉亞足邊。可聖女卻從坐榻上伸直了腿,將足尖在對方的影子上碾了碾,灰色的眸中閃過狼一般的狠戾。
她懶洋洋地拉長聲調“哦”了一聲便不再開口,像是失去了興趣。
年輕神官僵硬地行了一禮,甚至忘了要告辭,便匆匆逃離了靜思室。
托馬斯派這麼一個稚嫩的神官來充當信使,究竟是疏忽還是有意為之?如果來的是烏奇薩那時的長臉神官,西莉亞自覺沒那麼容易將對方打發走。說不準還要使用力量才能佔上風。
里爾手中的把柄和托馬斯的意圖,都只有等明日的審判時才能見分曉。
西莉亞揉了揉眉心,再次感覺到了一絲厭倦。她並非什麼和平主義者,甚至於說她天生好鬥都不為過。但比起繞著彎子互相試探、步步為營勾心鬥角,她更喜歡用絕對的力量將對方碾平。
然而她現在還沒有強大到這個地步。
西莉亞揚聲喚瑪麗進來,閉了閉眼輕聲說:“我還有事需要你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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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律典,西陸和迦南的大小神殿和神職人員都應當聽命於身處羅馬的教宗。但事實上,距羅馬千里之外的迦南聖地儼然自成一體,紅衣主教主教托馬斯所擁有的權威不亞於羅馬教宗本人。
也因此,錫安橄欖山之上的法庭與羅馬教廷並駕齊驅,甚至更令人望而生畏--迦南本就是一片不馴服的土地,錫安教廷審判過的異端只有比西陸的更多,所採用的刑罰也更為嚴苛。
而今日,審判廳四周立柱上的火炬再次熊熊燃起。光搖影動之下,草草修繕過的地磚所描繪的啟示錄末日圖景便顯得倍加可怖。離開庭還有一段時間,長方形大廳兩側的旁聽席卻早已被擠得滿滿當當。列席眾人都不敢大聲造次,只竊竊私語,又或交換心照不宣的眼神。
高臺旁的小門驀地吱呀呀開啟,神情嚴肅的神官們魚貫而出,廳中頓時鴉雀無聲。
托馬斯主教在正中的高位之上落座,他施施然向侍立的神官做了個手勢,對方立即敲了敲小錘,朗聲道:“開庭!”
那扇小門隨語聲再次開啟,這次現身的是蒙著面紗的聖女,她身後跟著數名隨侍神官和侍女。旁聽席中有人自發畫起了十字,但更多人不為所動,對西莉亞的權威冷眼旁觀、不置可否。
聖女走向托馬斯審判者下首的原告席,似乎對眾人的反應置若罔聞,只自顧自將面紗的前擺捋順。黃金十字架的輪廓隱約從薄紗下透出,眼尖的信徒得見聖物不免再次無聲祈禱起來。
這時從另一邊的角門又列隊行出了數十個全副武裝的衛兵。全場的焦點一瞬間轉移了方向--無需多言,被押解到來的自然是被告人里爾。
人群立即興奮起來,坐在中間的信徒忍不住起身,想居高臨下將里爾看得更清楚;這麼一來,後排的人視線被阻自然抱怨起來,不少人嘟嘟囔囔地跟著起身,伸長了脖子看向衣衫襤褸的囚徒。轉眼之間旁聽席上人潮湧動,列席者中已然有一大半起身。
高臺上的神官無措地看向托馬斯,紅衣主教只是微笑,並無阻攔的意思。
里爾將頭垂得很低,他微微佝僂的脊背顯得那般孱弱,幾乎要讓人懷疑他是否承受得住眾人那探究又嫌惡的打量。他步履踉蹌地走上陡峭的臺階,站到了大廳夾道中間的被告席上。伸手扶住面前的石臺面後,里爾抬起頭,第一次任由所有人肆意打量他的模樣。
四周瞬間鴉雀無聲,只有火炬爆裂出火炬的輕響。
里爾顯然不適應突如其來的強光,眯了眯眼才定定看向審判席。
“以主之名,我等指控來自烏奇薩的修士里爾,褻瀆聖靈、對聖者不敬、受魔鬼誘惑沉迷名利,妄圖謀害聖女、取代托馬斯主教。被告,你現在可以申辯。”
沉吟片刻,里爾啞聲道:“不,我認罪。”
廳中頓時一片譁然。不止是旁聽席眾人悚然動容,就連審判席上的書記員都暫時止住書寫,抬眼看向了里爾。
托馬斯交疊的手掌動了動,他轉了轉手指上的綠松石戒指,肅容質問道:“請你詳細陳述你的罪行,以證明你確實自願悔罪。”
里爾舔了舔皸裂的嘴唇,他沉默了片刻垂下頭,恭恭敬敬地陳述道:“我主降生的第一千一百八七年第十個月的第三日,聖女大人自錫安來到烏奇薩,當時我蒙托馬斯主教的信任,全權掌管烏奇薩事務。當時我雖然接待了聖女大人,卻沒有真正認可她的身份,而是任由尤金妮以武力對聖者做出了冒犯。後來,尤金妮甚至提出了聖女是異端魔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