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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敏感的時期叫我的名字多少有些不好,誰知他開口說道,“替車騎將軍架琴。”
話音剛落,底下一片議論紛紛的聲音,說來說去就那麼一句,“女子怎麼可以為官?簡直是有悖古訓。”
錦塵冰冷的視線在下面掃了一群,最後開口道:“我朝自始至今,有哪條古訓上有‘女子不能為官’的言辭?”
他的聲音太過冰冷,下面很快就安靜了下來。琴已經架好,錦塵做了個手勢,對我說道:“車騎將軍請吧。”
我點點頭,走了過去。抬頭看了看挺拔的如同巍峨的大山一般立在我面前的大哥,他的臉上微微的些擔憂。他知道我從小到大從不喜歡撫琴,我對他眨了眨眼睛。不是有句話嗎?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家老五既然能學會這麼討厭的醫術,在多會一門藝術也不是什麼怪事。
我閉了閉眼睛,剛才事發突然,我還沒想好要彈什麼。腦袋裡迅速的把鳳家從最鼎盛的時期到現在這般岌岌可危的情形回放了一遍,不知怎麼的,就想到岳飛這個人,雖然沒有人家大英雄那麼悲壯,但想想我爹忠心耿耿一輩子,到現在都還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倒也八九不離十了。
睜開眼睛,心裡已經想好了要彈什麼,我對大哥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大哥見狀,眼裡立刻一片瞭然。
手落了下來,彈出《精忠報國》中前面那段長長的卻充滿氣勢的前奏,原本還有些嘈雜的前庭立刻安靜的沒有絲毫聲音,只聽見那種幾乎讓人心都沸騰起來的音樂和大哥手中的劍發出的陣陣劍光。即使是現在的歌與古代的曲子曲風有太大的不同,但音樂傳達給人的感覺是不會變的。
隨著前奏奏完,我提了口氣,我唱歌總是走音,為了不影響效果,只能把歌詞當成詩朗誦起來:“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何惜百死家國,忍嘆惜,更無語,血淚滿眶。”
背到這裡,眼眶忍不住紅了起來,想起屏南嶺外那片被血染紅的土地,想起在刀光劍影中帶著血跡的各式各樣的臉孔,耳邊響起陣陣馬蹄聲和刀劃過人的身體發出的鮮血淋漓的那種聲音。百姓和那些白白胖胖的官員們只知道戍邊計程車兵們最終打了個勝伏,但卻從來不知道士兵們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且不說邊塞氣候惡劣,士兵們握著冰冷的武器的手滿是血紅的駭人的裂口。那些日子,前一天還出現在你面前的滿是笑容的臉,後一天你卻看見他冰冷的屍體躺在你面前,或是雙眼緊閉,或是死不瞑目的大大的睜著,滿臉的鐵青,沒有絲毫血色。若非親生經歷,什麼人能體會這樣的心情?
想起在我面前嘴裡不停留著血,卻還假裝輕鬆的說著調笑的話,最後嚥氣的陳卓,想起目光中還透露著一兩絲稚氣的海之,感覺手指都冰冷起來。但胸口沸騰的情緒卻像是要急需找個出口一般。
我看見面前的大哥,手裡的劍越來越快,力道越來越重,眼中漸漸凝聚著什麼情緒。他怎麼會沒有經歷過交好的兄弟手足一個一個死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卻無能為力的場景,大哥從軍的早,這種場面大哥只恐怕經歷的更多。
“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我願守土復開疆,堂堂南夏要讓四方來賀!”
一曲終,我猛地站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裙襬上每一片兩片都反射著大哥的劍光,有些晃眼。琴聲也戛然而止,琴絃還在震動,手指有些發熱。大哥也一個收勢停了下來。我站了起來,走到大哥身邊,大哥低著看著手中的劍,表情有一些恍惚。見我走到他身邊,他立刻回過神來,臉上又恢復那種氣吞萬里的那種大將軍的派頭來。轉頭對那個趙大人說道:“不知趙大人是否滿意。”
那趙大人有些木訥,似乎是過了好一會才知道大哥在與他說道,立刻點頭道:“將軍的劍術果然是名不虛傳。”
我冷冷哼了一聲,走回到君安身邊,坐了下來。兩隻手緊緊地捏住,離開戰場後,幾乎每天晚上都做惡夢,怎樣都擺脫不了,好不容易快要忘記了,這下又一骨碌地全都想了起來。
君安的手輕輕地握住我的,溫暖的感覺毫無保留的傳了過來,心,彷彿一瞬間平靜了下來。我抬頭對笑了笑,眼角的餘光卻無意間注意到錦塵的視線發出冰冷的光芒,直直的射了過來。我連忙看了過去,只見他的目光像是人被逼到絕處一般,想要拼的你死我活的樣子,他手中的杯子,已經被他捏成粉末,從手指間散落下去。心裡忍不住一陣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