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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眼前的敵人,就只剩下一個了——而且,還是個行動不便的殘疾人。
他們唯一需要考量的,就是對方的念力水平。
至少,對洛熙很是陌生的思華年並不清楚他的實力。
心生忐忑之際,女孩的一隻手突然被人抓起。
她有些詫異地低下頭,看見自己的右手居然被唐寧握在手裡——緊接著,他竟拉著她徑直往外跑。
更讓她深覺意外的是,在這一過程中,作為敵方大將的洛熙竟泰然自若地坐在那裡,好像一點兒也沒有要阻攔他們的意思——直至他倆匆匆離開了房間,對方也沒有追上來的跡象。
對此百思不得其解的女孩自然無法未卜先知,對方之所以如此篤定,是因為他認定了他們逃不出去。
事實上,無所作為的洛熙正安坐在他的輪椅上,似笑非笑地目送兩人消失在視野的盡頭。
逃得掉的話,就逃吧。
男人如是思量之際,被視為甕中之鱉的一男一女已沿著長廊一路向外。
“他為什麼不來追我們?”是以,對此現象疑惑了好一會兒的思華年趁著逃到了室外的空當,一邊小跑一邊詢問。
“因為他喜歡看別人抱頭鼠竄的樣子。”走在前頭的唐寧倒沒有避而不答,但從他說話時的語氣來判斷,他此刻的心情顯然並不怎麼樣。
誠然,活了三十多個年頭,他還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
但是……
男人以餘光瞥了瞥身側的女孩,似有似無地吐了口氣。
剛好這個時候,對方也正向他投來了憂心忡忡的目光。
“那個……你的腿還有你的脖子……”
“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
誠然,不是她漠不關心以至於拖到現在才問,是先前忙著逃命故而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時機——所以,才剛跑出去沒多遠,女孩就淚眼婆娑地提及了這一叫她揪心的話題。
她思華年絕對不是個沒有常識的人——頸部受傷是有多危險,但凡是個有腦子的人都該知道。
還有他的腿——關節附近被那個變態的男人那樣狠狠紮了兩刀,眼下居然還能帶著她一塊兒逃跑……
心疼不已的女孩低眉瞅著唐寧流血的左膝,心裡雖是明白哭也無濟於事,可眼淚還是忍不住奪眶而出。
事宜,她只能拼命拿手抹乾臉上的淚水,試圖讓視野變得清明起來——也恰恰是因為這一順理成章的舉動,令得以看清唐寧面容的女孩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
什麼叫“面無血色”?什麼是“冷汗涔涔”?
以前只是在書上讀到過這樣的詞眼,卻從來沒有親眼見識——直到此時此刻,她才真正領會了這兩個詞語的含義。
他一直在強忍——強忍著傷口帶來的劇痛,強忍著鮮血流失的無力。
是啊,他怎麼可能不痛?!怎麼可能不痛啊!!!
男人面色慘白卻始終巍然挺立目視前方的模樣,終是叫女孩再一次淚如泉湧。
“唐寧,唐寧……”她哭著喊了他的名字,兩條腿已是不由自主地停止了邁動,“你先止血好不好?先止血好不好?”
“……”隨之停下腳步的男人回首看了看她緊緊攥著他衣袖的雙手,視線轉移到她潸然淚下的臉龐,“停止前進,就意味著束手就擒。”他面無表情地說著,業已顯出些許有氣無力的跡象,“你……是想死在這裡嗎?”
倘若換做他們剛認識那會兒聽到這種話,思華年肯定會吹鬍子瞪眼地說唐寧有病無情。
然而今時此日,這樣一句聽似仍是不帶感情的話語,卻只讓她不寒而慄。
她拼了命地搖著頭,眼淚撲簌撲簌地往下掉。
不……不要死……不要說這個字。
她怕了——怕他真的會命喪於此。
“嗚……”忍了許久的女孩毫無預兆慟哭出聲,片刻後卻只得強行忍下,“你先……你先……止血,好不好?”她抽抽噎噎地懇求著,淚流滿面地仰視著那業已不再清晰的眉眼,“求你了!這樣……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支撐不住的!”
話音落下,男人只是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她痛哭流涕的容顏,並不急著應聲。
從什麼時候起,這張動不動就哭花了的臉,已經不再惹他不悅——甚至於讓他隱約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業已住進了他的心裡。
就像這一刻,他注視著泣不成聲的她,內心沒來由地生出一股子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