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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竹正色道:“目前為止,只在郡主面前這麼做過。”
武安郡主:“……”
談話暫時中斷,室內寂靜得能聽見人的呼吸聲。宜竹垂眉斂目,暗暗淡化自己的忐忑,她靜靜地等著,並沒有沒話找話說。
武安郡主大概覺得給她的壓迫已經夠了,接著丟擲了今日的最後一個問題:“你的性情的確跟靖野很合拍,但這並不代表我能全盤接受你,並連帶接收你的家庭。——所以,我想讓你脫離楊家。至於如何脫離,辦法有很多。你以為如何?”
這個問題如輕雷一般在宜竹的腦中轟響,她那盡力維持的平和麵容漸漸出現了一絲裂縫。她極力壓下心中的憤怒和激動,強作鎮定地說道:“我想替我的家人說幾句話:我的母親很庸俗勢力很愛臉面,但她對兒女的愛意並不少於任何一個母親,她為了我們姐妹,三年不做新衣;我的父親平常喜歡諂媚溜鬚,看似沒有脊樑沒有風骨,但他能在關鍵時刻總能做出正確的選擇:在韓國夫人徵發民夫,侵佔良田時,他明知不可阻而阻之,他這麼做不是沽名釣譽,而僅僅是因為他當年曾當過農夫,知道民眾的艱難不易;在河東二十四郡都望風而降時,在沒有援兵、糧草匱乏之時,他仍然堅守危城;他們貪財嚮往榮華富貴,可是真有人給他們送禮賄賂,他們夜裡會擔憂得睡不好覺。他們只是世間最凡庸不過的人,我們這群討債鬼似的兒女愈發加重了他們的庸俗勢力。也許他們會同意這個要求,但我不願意那麼做。”
武安郡主聽完她這一番話,目光深沉,默默地盯著她凝視半晌。宜竹覺得話已說完,自己也盡了最大的努力,只有結果如何便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她躬身告辭,當她從郡主府出來坐在自家的馬車中時,渾身疲憊,斜靠著車壁一路閉目養神。
全家人在緊張而期待地等著她,宜竹沒有多說什麼,只含糊
第四十四章大結局(中)
晚飯時;平氏和宜蘭的好奇心仍沒被滿足,事無鉅細地向她打聽此行的狀況,比如武安郡主是個什麼樣的人;可不可怕?秦家的奴僕有沒有刁難她等等。宜竹打起精神;能回答的儘量回答。
楊明成畢竟比平氏見過的世面多;他隱隱約約地已經察覺到了什麼;稍一思索,便一臉鄭重地說道:“宜竹,如果秦家有什麼要求就應了吧,別犟著;只要你過得好,我和你娘怎麼都沒關係。”平氏聽到丈夫的話,怔了片刻,驚撥出聲:“你的意思是秦家嫌棄咱們家門第低,我就知道會這樣!”
一家人唉聲嘆氣的,誰也沒心思吃飯,宜竹試了幾次也沒能將氣氛活躍回來。當晚,她本以為秦靖野會來一趟,可惜他沒來。
隔天,宜竹意外地收到了遠在霍州的王綺的來信。信中先是對她一家人表示問候,說她本來早就想回京,可她嫂子有了身孕,不方便遠路顛簸,只能再等一些時日再回。接著她話鋒一轉,明確地說如果她的親事因為門第受到阻礙,她可以說服父親收宜竹為義女。宜竹撫信嘆息,武安郡主所說的辦法可能就是這個意思,找一個門戶尚可的人家收她為義女,名份上與楊家脫離關係。也許這是最便捷的方法,如果用了此法,她和秦靖野之間的障礙會被清除。但她不能也不會這麼做!宜竹思忖半晌,提筆給王綺回信,將自己的意思明確地表達了出來,並再三感謝她的好意。來到這裡幾年,她的毛筆字已經基本能拿出去見人。
這一天,楊家眾人過得是心不在焉,鬱鬱寡歡。晚飯後,宜竹安慰完父母,剛要回房歇息,就見坊正笑嘻嘻地來報信說,有人找宜竹。
平氏和宜蘭一聽頓時精神大振,目光炯炯地看著宜竹。宜竹故作鎮靜與家人告別,前去赴約。
此時的長安城已經到了夜禁的時間,白日熱鬧喧譁的大街此時是“六街鼓絕行人歇;九衢茫茫空有月。”
一輪明月之下,秦靖野倚馬而立,看樣子是剛下朝。宜竹放慢腳步,緩緩地走向他,心裡在想著怎麼和他開口。
秦靖野鬆開韁繩,朝她張開雙臂,宜竹這一次沒能如他的願,她還有正事要和他商議。
秦靖野輕聲笑了起來;他大步流星地走過來,霸道地擁她入懷,像個孩子似的雀躍道:“我母親同意了!”
宜竹一臉驚詫,反問道:“什麼?”
“你不高興?”
宜竹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笑道:“不是的,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秦靖野感慨道:“我也沒想到,原本我已制定了十幾個計劃要和她硬扛到底。”聽他的意思,似乎很遺憾沒有發揮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