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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分,雨歇住,丫鬟忽然來報,城東王媒婆造訪。
我問丫鬟:“是來跟我爹爹說親的麼?”
丫鬟掩嘴笑:“是來跟小姐你說親的呢。”
我一口茶噴了出來。
這個頭戴大紅花,臉塗白麵粉,邁著金蓮小碎步,四年前曾獨擋一面,踩扁了我家第十四副門檻的京城第一媒婆,給我帶來了一樁喜事,一樁八卦。
喜事是一個來京不久,一連剋死了六個妻子的江南客商,聽聞我叫人如雷貫耳的大名後,覺得我與他乃天上地下第一絕配,想以毒攻毒,以剋制克,此番特特請她前來提親。
八卦是寧王府的小郡主瞧上了第一錢莊少莊主雲非白,央她去雲府探探口風。
我心頭如電光火石嚓嚓閃過,一陣明一陣暗,剎那間神思恍惚。又他孃的黃道吉日。
我扯著嘴角,強擠出幾絲笑意,與王媒婆道:“且容我考慮幾日。”
這廂王媒婆才歡歡喜喜離去,那廂丫鬟又來報,城東宋媒婆造訪。
今兒個是我甄府桃花盛開的日子麼?
揚著紅手絹,嘴巴笑的攏都攏不住的這個宋媒婆也給我帶來了一樁喜事,一樁八卦。
喜事是她冀州孃家舅舅的莊子裡一個家財萬貫的大鄉紳,早年克親孃,幼年克姊妹,青年克妻子,簡而言之,就是家中女子無論是誰,一律被剋死。此番這位鄉紳來京無意間聽聞了我的大名,當即大腿一拍,將我引為知音,歡歡喜喜央了她前來提親。
而八卦則是,柳丞相的千金瞧上了第一錢莊的少莊主雲非白,央她前去雲府探口風。
我覺得腦子裡轟隆隆直響。
他孃的黃道吉日,看來今兒個宜定親,還更宜相思人神傷。
爹爹揮手讓家丁送了宋媒婆出去,我坐在椅子上強裝鎮定,心裡卻酸的眼淚快要掉下來。
爹爹微嘆了口氣,上來摟住我的肩,道:“姻緣本是天定,強求不得,莫要傷心。你若不想嫁,爹爹養你一輩子,等爹爹告老還鄉,咱們就回蘇州老家。”
話音才落,忽又見家丁風風火火進來報,第一錢莊雲家二公子前來拜訪。
我怔了一怔。尚未來得及起身迴避,便見青色身影一閃,雲洲那廝已跨步進來。
翩翩少年郎,青衫落拓,神采飛揚,眉宇間俱是風流。霎時間屋裡的丫鬟臉紅偷笑。
他眼睛掠過我,微微一笑,拱手與我爹爹見禮。
爹爹捻鬚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一番,頓時拍案而起,讚道:“真真是一表人材!”
雲洲謙道:“世伯過獎。”
語畢,讓隨從呈上禮,又道:“晚輩祖父與藥師谷谷主展神醫乃是摯交,先前在藥師谷時,晚輩便與阿離妹妹見過,此番來京,聽聞世伯和阿離妹妹亦在京,特地前來拜會,還恕晚輩冒昧。”說完,似笑非笑看了我一眼。
我
聽著阿離妹妹四個字,不禁一寒。
阿爹卻是哈哈大笑,道:“不冒昧,不冒昧,甚好,甚好。”
中午,爹爹留了他用飯,席間,二人相談甚歡,大有相見恨晚乾柴遇到烈火之勢。飯畢,爹爹棋興大發,便又邀他對弈。
二人從正午一直對到傍晚時,猶興致高昂。
我瞅了空子,回後院睡了一晌,怎奈五臟內心思翻滾,愈睡愈沉,於是起身出門踱到市集上買了一盆花,悄然去了雲府。
雲非白正在給院子裡的一株剛栽上的竹子培土,墨色長衫鬆鬆垂落地上,低眉斂首間氣質絕然。
雨初歇,院子裡泥土清香氤氳。我騎在院牆上看著他,恍然想起在某個黃昏,也是這樣有著溼漉漉空氣的雨後裡,他問我說,阿離,我若娶你為妻你可願意,溫言切切,柔情繾綣。
我願意,我當然願意。
但,只可惜。
如果可以,我多想問他一聲:“你還記得城南甄家的阿離嗎?”
也是,只可惜。命中註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我心裡酸了一酸,將剛剛買的一盆花悄悄放下,翻下院牆。
腳剛一踩到地上,身子突然被猛地一拉,腰被扣住,雲洲那廝的臉在我眼前驟然放大。
我大驚:“你、你不是在和我爹爹下棋麼,怎麼會在這兒?”
他唇邊勾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誦σ猓骸澳闥的兀俊�
我推開他,拍了拍胸口,認真與他說道:“你這樣會嚇死人的。”
他將一張笑的陰陽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