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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那種養在深閨仰人鼻息的嬌客,這種在內院中鬥了大半輩子的女人,手段自然不容小覷。那慈善雍容的眉目下,誰能猜得出她心中的謀算?手捻佛珠,口誦心經,也不過就是換得心底的一點兒安寧,否則滿手的血腥如何能得到寬恕。今日的仁慈,何嘗不是提醒著昔日的狠戾呢?
女人的戰爭中,最後留下來的,一定不是良善之輩。雖然她如今還不清楚為何這位老夫人偏偏對她這毫無背景無權無勢的二小姐另眼相待,有一點卻可以斷定,這一定不只是單純的喜愛,否則,以蕭鳳鸞的美貌和體貼,稍微有點兒頭腦的人都不會將毫無存在感的二小姐放在心上。
不知是不是特意為之,從琳琅的口中,蕭清瑜漸漸打探到了這本尊的脾性,說的好聽點兒就是生性淡泊,說的難聽點兒就是懦弱無爭。反正就是什麼事情都不落單,不出挑,不會太壞,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所以,長期以來的結果就是,上到老爺夫人,下到主子姨娘,就連看門的老媽子都清楚這二小姐是個不管事兒的主,若不是頂著相府小姐的身份,恐怕還得演出那奴大欺主的戲碼。
想到這裡,蕭清瑜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心裡不由的感慨道這本尊也是個厲害的主啊。小小年紀,竟然懂得避其鋒芒的中庸之道。看來,古人的智慧也不容小覷。
“姑娘安好。”一見蕭清瑜來,門口的丫鬟媳婦們都福身請安,臉上掛著滿滿的笑意。
“二姑娘,快進內堂吧,老太太唸叨了一早上了。”領頭的劉媽媽躬身立在她的身側,小聲的說道。
蕭清瑜微微頷首應了一下,這才跟在她的身後走進內堂。這位劉媽媽,可是老太太身邊的老人,就連蕭相都要給她幾分薄面,她自然不能把這人給得罪了。別的不說,光在老太太身邊唸叨幾句就夠她不自在的,她還沒有愚蠢到和自己過不去。
蕭清瑜走到內堂,轉過屏風恭敬的上前行禮道:“給老祖宗請安。”她微微斂眉,聲音也比平日裡要輕柔幾分,這樣的規矩,實在是讓人無語的很。好在,如今做起來也多少有些眉目,同出一轍的溫暖恭順,如果不是事實擺在眼前,她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情是自己能夠做得來
的。
“快起來吧,二丫頭,也就你還記掛著我這我婆子,日日往這裡跑。”倚在榻上鬢髮蒼蒼的老太太虛扶了一下,滿眼都是笑意。
蕭清瑜微微鬆了一口氣,端正的直起身子來迎了上去立在老太太的身側,裝作親暱的說道:“老祖宗,您這是說什麼話,別的姐妹聽去倒是我的不是了,再說,闔府上下誰敢不敬著您,想是有些事情耽擱了也是有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意,蕭清瑜嘴裡滴水不漏的話聽在老太太的耳中卻又多了那麼幾分意思,合著她這老太婆還能耽擱了什麼事不成。還不就是仗著皇室公主的出身不把她這老太婆放在眼裡。
進門這麼些年,蕭老夫人對於這位兒媳婦頗有微詞,別的不說,人家當兒媳的,哪一個不用在婆婆的跟前立規矩,就她家這位,連平日裡的晨昏定省都自動省略了。說是身子不適,當她這老婆子好糊弄呢?
蕭清瑜暗暗觀察著老夫人的神色,覺得火候差不多了這才拿眼神示意了琳琅一下,伸手接過琳琅手中的食盒,親自將裡邊的東西擺放在桌上,抿著嘴笑著說道:“這是孫女兒親自做的綠豆酥和蓮子羹,老祖宗就給個面子嘗一嘗吧,味道不好還請老祖宗不要嫌棄。”
“好,還是我的二丫頭最貼心了。”老夫人稱讚著說,伸手拿起玉製的湯勺舀了幾下,頓時一股清甜的香氣散發開來。
“嗯,聞著味道就可口的很。”老夫人臉現喜色,指著劉媽媽她們吩咐:“把我的那支綠雪含芳簪給拿過來。”說著伸手輕拍在蕭清瑜的手上,眉眼含笑的說道:“這是我的陪嫁簪子,平日裡也寶貝的緊,瞅著這機會就賞給你罷。”
只見她接過劉媽媽遞過來的簪子,順手就要插在自己的發上。蕭清瑜趕忙站起來攔住了:“老祖宗,這麼貴重的東西,孫女兒可承受不起,再說,孫女做這些事情可不是為著老祖宗的東西,您這樣傳出去孫女兒還怎麼見人呢?何況,依照規矩,也該給大姐姐才是,清瑜萬萬不敢逾矩。”說著神態恭謹的再次肅了肅身子。
臥榻上的老夫人狐疑的打量著面前的孫女兒,眼神暗了暗。其實,這東西倒也不見得有多麼貴重。只是,前些日子劉媽媽私下裡聽到那叫紅繡的丫頭和丫鬟們說這二小姐的性子好似和之前不大一樣了,這才稟告了她,想著拿些東西來試她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