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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上半身後縮幾分,不怎麼自然,她緩緩直起了腰,給他距離給他空間,他沒有瞧見的是,她眼裡的若有所思。
“娑羅……你受過傷,受過很嚴重的傷,是麼?”她換了個話題,還是個不怎麼恰當的話題。
“我看到你臉上的疤……因為這個,你才一直蒙著面?”她不光直言,一隻手抬了起來,目標明確,是那塊遮覆的黑布。
上回是湊巧,這回他行動迅速,精準的捉住她的手腕。
“不能看麼?你的樣子很可怕?”她平靜的問,彷彿好奇,彷彿絲毫不覺自己的舉止貿然失禮。
對視,他的眼終於對上她的,纖細手腕落在對方掌中,她不動不進,他未收未退。
他的眼神已攙上了點些寒意,是不是一種警告?但她並不害怕。
他忘了,制住她的一隻手,還有另一隻活動自如,她不動聲色,突然動作。一秒,甚至半秒之差,他晚了一步,蒙面的黑布被她大力扯落。
她做的徹底且完整,他無法補救挽回,“忽”的站起,她離得近,受了一撞,雙腳收不住,眼看就要摔倒。他還擒著她的手腕,身體一記後仰,跟著一記牽拖,摔跤的勢頭硬生生一剎,她整個兒的往前撲去。
難以避免,她撲入他懷裡,他是一僵,立馬把她一推。推又能推去哪裡?他還拉著她的手呢。
她短暫的離,復又不穩跌回,他總算看出了癥結所在,飛快的鬆了手。沒了他的支撐,她更是狼狽了,而他猶猶豫豫要救不救也是站立不穩,總之,是好一陣的混亂。
最後,他承著她的重量一屁股坐下,她的半個屁股則在他腿上,上半身歪斜,雙手搭著了他肩膀。
當混亂結束,尷尬接踵而至。尷尬正好是一空隙,她便趁著這空隙,把對方的廬山真面目看個清清楚楚。
果然,之前她粗略掃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額頭,眼尾,鼻樑,雙頰,下巴,甚至是脖子,疤痕交錯遍佈。這時的就近察看,她發覺這些傷痕不太像刀劍劃的砍的,面板凹凹凸凸糾在一處,顏色極深,更像是灼傷燒傷。
如果沒有這些傷疤,他的五官是清秀的,然而這些猙獰醜陋的傷疤橫爬,毀了他的臉,怔愣過後,她在心底嘆息一聲。
不知她的同情之色是否洩露得太過明顯,他一扭頭,阻斷了她的視線,冷冷的,生硬的開口道:“無礙了麼?”
雖然是問句,但她聽出了言下之意──既然沒事了,請站好自重。
(10鮮幣)82。成敗一舉
劉寄奴不快不慢的從娑羅身上爬了下來。說到尷尬,她當然也是有的,不過立穩站直之後她並沒有離他遠遠。
她知道,她做了一件很無理很沒禮貌的事。這是他人的隱私,她不僅一再問詢,還扯了對方用以遮蔽的東西,惡劣的程度不亞於當著一殘疾人的面兒毫不避諱的討論其殘疾。
做出這些真的不是個性使然,因為禮數之類她不是不懂。她早領教過他的定力,如磐石一般無轉無移,他的情緒少有波動起伏,現在湊巧露出了一突破口,她只能盯準這處,不能輕易放過。
他偏著頭,一動不動的,縱然傷痕遍佈,但不難看出他臉色的黑沈,心情的不悅。
目光打轉了幾來回,她輕輕的說:“你的臉……那些……是被火燒的麼?”
不意外,她沒得到他的回答。
“除了臉上,你身上也有麼?”
她彷彿能看到,他整個人,乃至衣衫下的肌肉,隨著她的問話一點點的繃緊。
好可憐……他的遭遇值得同情,她彎腰撿起落在地上的黑布,遞到他面前,然後低低的嘆出了一口氣:“傷得這麼重,那時……一定很疼的吧?”
他沒有急切的接去,他的視線緩緩落在了她的手,繼而緩緩向上,他緩緩轉頭,青色的瞳眸緩緩抬起,直到定於她的臉。
一片凹凸糾結的皮肉,好像電影裡的化妝特效。可這不是作假弄出來的。第一次就近瞧著如此嚴重的燒傷,她沒覺得噁心,沒被嚇到。相反,他的直面,他的不偏躲,令她有了一絲極不合時宜的欣喜。
“為什麼要遮?”她十分認真的問。儘管,問得似乎多餘。
不長不短的時間,以為他不會開口,他卻是沈沈的出了聲:“你不怕?”
她未搖頭也未點頭:“長的漂亮不一定是好人,看上去兇未必就是壞人。好看又不能當飯吃,外表也不能決定所有。所以,我為什麼要怕?”
低頭拉起他的手,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