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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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雖是白家人,現在這條命已歸李先生!如有背主,任憑仙師處置!”
“可是不妨礙你在職權範圍內給自家人提供點方便,不是嗎?你們不會涸澤而漁,長遠上來看卻是你們更有眼光。所以就算你們所做的本質上來說和他差不多,李清川也會對你們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該他拿的部分也沒少……如果有變故,殺掉幾個吃相最難看的平復民憤,也好向他交待。哼,這個比爛的世界啊……”少女低低的聲音有些莫名的寂寥,白聞抬眼偷看,這位年幼仙人向來不可一世的驕慢雙目微斂,竟帶了幾分悲憫的意味,雖然沒有看向他,但那其中無形的壓迫力卻宛如注視一樣,讓他懾服。
“我還以為李清川那廝弄個龍血木舟代步純屬裝逼,原來沿途的船伕都被你們收為家丁了。來往路線也是自家不傳之秘,遇到災年一船糧食可換十船靈礦,只有這些船伕能夠載著外面的貨物進出,靠這家傳手藝跟著你們倒是拿了不少好處。死胖子掘開河堤的時候你們家也在偷偷竊喜吧?不弄髒自己手,平白得了個好機會,不然這些罪證怎麼會記載的這麼詳細?”
“你這表情是想問我一個剛來的為什麼知道?啊……那是我親耳聽到的,從當事人那裡。”
這個世界沒有輪迴,修士練就元神後可兵解由親朋好友護持轉世,也可就鬼身轉而修行鬼道、神道功法。普通人若非有大執念或外力拘魂滯留世間成為鬼物,否則人死後靈魂消散於天地間,思緒記憶慢慢崩解,被還原成普通的靈氣散逸,其過程一般持續四十九日。
水患中死去靈魂的思維碎片充斥了整個小鎮,而夏元熙自上次引鬼氣入體,走火入魔的後遺症還在,這些死者記憶的片段若有若無地在腦中閃現。作為一個從物質文明高度發達的時代過來的人,她以前很難想象會有人為了“活下去”這樣簡單的目的付出巨大的努力。而這些無法隔絕的記憶片段給了她最直觀的印象,如果夏元熙少習道業,自幼清修,遇到這樣的場景多半會有感幻軀非堅,人世無常,從而萌出世之心,斷情滅欲,絕生死煩惱,這也是大多數道業有成的前輩所走的路。但是她久住人世,凡心未脫,即便看螻蟻般的凡人受苦,也會憤怒同情,產生兔死狐悲的惻隱之心,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疇給予幫助。六塵不滅,註定她只能走上一條艱難得多的道路——這在此方世界,被稱為“無上道”。
既然決意要插手,以夏元熙的個性必定斬草除根,拉一派打一派不是她的作風。而且玩制衡的手段拍馬也趕不上李清川這種官員出身的老江湖,所以自然不會在意這些凡人的權力者互相侵軋,她只想摧枯拉朽地把這樣的權力金字塔摧毀,在廢墟上建立新的秩序。
“回去告訴你們家親戚故交,這一次不會按他們提供的劇本進行了。”夏元熙伸手一拂,白聞呈上的厚厚一摞賬冊化為紙屑飄灑。不需要這種東西了,她不會讓這裡計程車紳豪族再有一手遮天的機會。
而在白家的祖屋,此時氣氛凝重。
“哼,我白家自先祖西遷,在此地經營兩百餘載,豈是一黃口小兒可妄論!”白家當代家主白浦遠聽到白聞屬下轉述的話,重重地把龍首杖往地上一杵,廳堂內水磨雲紋青玉石磚發出清越的響聲,下首各分家、理事聞言噤若寒蟬,屏息靜氣生怕觸怒了這位白當家。
“白聞賢侄還有什麼話?”白浦遠掃視了一眼謹小慎微的在場諸人,眉頭越發緊縮。
“白管事說了,這次來的仙師是李先生外出結識的朋友,縱然年輕氣盛,可是他也不好違逆了小仙師的意思。一是白管事的話小仙師不見得會聽,二是去了那邊做事,也該避嫌。不然小仙師輕飄飄一句話,難保李先生那不生嫌隙,畢竟方便在李先生身邊出入,才有機會幫襯著家族……”
“我白傢什麼時候出了這樣優柔寡斷的子弟?……”白浦遠厲聲正待呵斥,猛然想起白聞自從入了仙人李先生的眼,身份也是水漲船高,此番既然已打定主意推脫,恐怕自己白家家主的身份也不好喊得動他在李先生前進言。拿出家主威儀駕馭不住晚輩反而白白折了面子,於是不留痕跡地把接下來斥責的話換了說法:“如此做小女兒態,當斷不斷。此事本無須賢侄操心,讓他不要胡思亂想,好生在仙師面前當差即可!”
待到來人離開,白浦遠才轉而看向一個自始至終都在玩紙片的少年:“思齊,你怎麼看?”
名叫白思齊的少年十四五歲左右,面對不怒而威的家主白浦遠分毫不懼,他正在把來人呈上被夏元熙撕碎的賬冊碎片疊起來。這些碎片都是一般大小,在他手中整整齊齊疊成一尺來高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