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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關閉的,眼見著東邊泛出一絲青白的光,張貴便開了大門,四處都靜悄悄的,連雨都息了,只聽見那實扇大門的門軸咿呀呀的響,傳出去老遠。
張貴依在門外的朱漆大柱邊,抱著膀瞧著衚衕的盡頭,月亮下去了,日頭還沒出來,那裡依舊是一片漆黑,靜得讓人不安,連民宅裡的家犬這個時候恐怕都睡下了,沒有一點生氣。
恍惚有急碎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不待細聽,那聲音已越來越近,入了衚衕口兒鑾鈴也聲音也越發的清晰,那是朝廷驛馬特有的鑾鈴聲,張貴不由得打起精神,瞧著衚衕口那黑漆漆的一片,隱約有兩季驛馬飛馳而至。
張貴一看,馬上坐著兩個不相識的人,並未穿著官家的衣裳,隻身著粗布的短衣,腦後的辮子也散亂了,臉上更是漬泥一片透著蠟黃,張貴一愣,心裡卻覺得奇怪,這二人看穿著並不是官人兒,那一臉的狼狽更像是叫花乞丐,怎麼騎著驛馬?
還未細想,那二人便已翻身下馬,顯是長途疾馳,用盡了氣力,歪歪斜斜的直衝向那對扇大門。張貴忙將二人攔下:“哎!哎!站著,什麼人敢闖兵部衙門?”
那二此時只有出的氣,沒了進的氣,他們見說話的張貴身穿官衣,便長長出了口氣,一把抱住廊前的朱漆大柱張口急喘。
張貴未見過兩人,便上前問:“你們兩個,在衙門口來作甚?”
兩人卻只顧著喘氣,並無力氣說話,許久,其中一個年歲少長一些的,抬起一手,指著大門,說:“明……明珠……快……”
張貴不解其意,卻見兩人已沒有說話的力氣,不免皺了眉頭,瞧著兩位。
那稍年輕的人此時已經坐在地上,稍稍緩過來,便一把抓住張貴的袍角大叫起來:“快!報與明珠大人,吳三桂反了!”
這人說的極快,張貴尚未聽清,那人便一推,大叫道:“快去通稟,吳三桂反了。”
張順這才回過神來,心下一驚,又問:“什麼,什麼?你們是些什麼人,在這裡渾說。”
那年紀稍輕的一下子蹦了起來,一把抓了張順的脖領子,狠狠道:“你爺爺我是黨務禮,”又一指依舊抱著柱子喘息的中年人,“這個是戶部主事薩穆哈!”
張貴這才聽實,忙扶了黨務禮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大人勿怪。”
黨務禮搖頭道:“還什麼怪罪不怪罪,快扶我們進去,明珠可在裡面?”
明珠昨兒夜裡交值便回了府,此時也已起身,自有丫頭伺候輿洗,卻聽門外有人聲,不知何故,便將臉一沉,問:“什麼人如此造次?”
門外自有人回稟,明珠聽了大驚失色,急匆匆跑出門去,叫道:“快,備馬,進宮!”
身後內堂跑出丫頭喊道:“老爺,帽子,您的帽子。”
明珠這才反應過來,回身抓了帽子便急匆匆出了門。
待到宮門前,遞了牌子,明珠神色已定,對黨務禮及薩穆哈道:“二位大人,今日入宮萬不可提貴陽兵變之事,如此激變,恐聖上難以接受,禍及你我,待明日再報不遲。”
三人商量好,見宮門處有太監出來,引幾人入了宮門。
深夜,議政王大臣皆已退出乾清宮,皇帝回到暖閣,盤膝坐在炕上,怔怔的瞧著棚上的藻井,李德全屏氣站在一邊,只一天的功夫,皇帝便像是消瘦了許多,連眼窩都塌陷下去。
皇帝稟退了他人,偌大的殿宇便僅剩下他一個,對面窗下紫檀龍紋束腰外翻馬蹄腿條桌上擺著的藍釉出筋橄欖尊在燭光下泛出青黃的光來。
巡撫朱國治被殺,
欽差被扣
貴州提督李本琛從叛,
吳三桂十萬餘部著孝服發兵北伐,
兵部主事辛珠、薩爾圖死
雲貴總督甘文焜父子自刎
一夜之間雲貴兩廣盡失
……
訊息接踵而至,舉朝震驚。
索額圖請旨擒主戰之臣誅之,朝野上下人心動盪。
京師胄貴紛紛舉家遷徙,
所有人都看著他,
他不能慌,不能亂,不能無措,他是皇帝,一國之君。
他的肩上是江山,是祖宗基業,他沒有退路。
風颳了一夜,他便端端坐了一夜。他只想歇歇,哪怕只有片刻。
狂風捲著沙土呼呼而來,那剛才還高遠蔚藍的天,頃刻間便成了灰黃的顏色,連太陽都避的一點影子也看不出了,墨婉看著身邊那暗紅色的宮牆和上頭的琉璃瓦好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