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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婉聽了,極輕微的笑了一下,點了點頭說:“我明白太皇太后的意思,若是有什麼閃失,我會保住孩子的。”
墨婉頓了頓,叫瑾玉取來一串鳳眼菩提念珠,交到靜言手中,道:“自我入宮,所交之人並不多,如今只求姐姐一件事。”靜言不知其中緣由,接了念珠道:”什麼事,你只管說,只要我能辦到,自會盡力而為。”
墨婉停了停,道:“求姐姐再去一次慈寧宮將這念珠交給太皇太后。”靜言一愣,點了點頭說:“我這就去。”
靜言不知墨婉是何用意,只將念珠交給蘇末爾,見蘇末爾見到念珠亦是神色一滯。待蘇麻姑姑再出來時,只說要隨著靜言去一趟景陽宮。靜言頗有些意外。
蘇末爾到炕前,見墨婉緊閉雙目,喚了她一聲,墨婉這才強睜了眼睛。
蘇末爾按了按墨婉的肩頭低聲道:“你安心,太皇太后已經答應了,會告訴萬歲爺的,也連夜差人往南苑去了,這是天大的恩典,你自己要挺住。”
墨婉含淚點了點頭。
南苑行宮,天色似亮似不亮,一片寂靜,一騎驛馬飛馳而來,直至行宮前,方勒了韁繩,那馬跑的正起興,發出西聿聿的叫聲。驛馬上人並未下馬,舉起要牌,那守門的將領接著燈光一看,竟是慈寧宮的信牌,萬萬不敢阻攔,命人開啟宮門。那馬未等宮門大開,只從門隙中穿越而進。
小太監一層層將信牌遞進去,值夜的太監才叫了守在寢宮中的李德全,李德全一聽,心下一驚,忙轉身進了寢殿。
此時皇帝已是半醒,聽見響動,問了句:“什麼事?”李德全不敢隱瞞,跪了道:“回萬歲爺,雲常在…動產了。”
皇帝呼的坐起身來,伸手掀了幔帳,問“不是說還要個把月才生嗎?”
李德全便將細情說與皇帝。
未待聽完,皇帝已奪門而出,喝道:“朕的馬呢?”李德全卻是跟著跑了出來,道:“萬歲爺,您好歹換身衣裳。”
宮人急忙替他換了身油綠色暗雲龍紋服袍,皇帝忍著性子立在殿內,終盼著穿戴好了,小太監仍跪在地上為他整理袍角,皇帝卻已經跨步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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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正文
好吧,我承認,我死性不改……又輕虐了一下……
原諒我吧……
☆、一百零九、完結
皇帝奔出了行宮;那步子竟是有些踉蹌,方才他還在想著;今日寫信,要告訴她;昨兒狩獵得了一張鹿皮,回頭讓針線上的人制雙靴子給她;今年秋圍的時候是要帶她到熱河去的;他不能想象;前幾日還笑靨燦然的人兒就這樣再也見不著了。
翻身上馬,見那緊閉的宮門漸次開啟,一路狂奔出去。身邊的林木飛也般的後退;十幾匹馬緊緊的跟在身後。
遠處;樹林深處,一輪紅日已經露出了一角,將東面的天映得彷彿滲出了血,他不敢看,他害怕極了。
御馬已經跑飛了蹄,皇帝仍舉起馬鞭狠狠的抽了下去,直將那馬抽得發出西聿聿的鳴叫向前竄了數仗,將御駕近衛的喝駕之聲遠遠的落在身後。
景陽宮外堂,銅銚子裡的水煮的滾沸,升起的熱氣將銅質的蓋子頂了起來,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內堂的案几上,銅盤裡鋪著雪白的棉紗手巾,那上面放著早已煮好的剪刀。
穩婆鬢角的碎髮已被汗水浸的成了縷,膩呼呼的帖服在臉上。折騰了一夜,羊水還沒破,再這樣下去,不要說是大人,連孩子也好保不住了,她拿起手巾,抹了一把汗。宮中素來有個不成文的常例,凡遇妃嬪難產,不論這一胎是阿哥還是格格,皆是保子棄母。
穩婆看了看已經升起的日頭,狠了狠心,伸手拿起了剪刀。走到床邊,看著墨婉緊緊閉著的眼睛,已經是氣息奄奄,終究是一條人命,不忍心,卻也無法。
正在焦躁,卻聽門外一陣大亂,一個太監的聲音大呼:“萬歲爺,您不能進血房啊。”
穩婆心下大驚,一抖險些將剪刀掉落,幸好伸手接住,那手心上卻已經劃出寸來長的口子,猩紅的鮮血頓時順著手指滴了下來。
皇帝不是去了南苑狩獵?沒聽說御駕回宮,這時候跑到景陽宮來……
這些嬤嬤自是十分的精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剪刀,心突突的跳起來,後怕的很,若是方才一剪刀下去,恐怕就是了結了自己的性命。
穩婆也顧不得疼,忙將剪刀放下,可看著絲絲滲出的血和氣息奄奄的墨婉,全然沒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