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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靜言見皇帝眼中泛起一層憂鬱,不知怎的就叫她想起了剛才御花園裡遇見那個人,那眼中的傷感竟與皇上的如此相像。
皇帝收神瞧著摺子,道:“朕有摺子要閱,你只坐到一邊吧。”
靜言應了一聲,便自找了個繡墩坐下。
墨婉一路回了景陽宮,瑾玉卻因今日見了靜言,有感而發,一路上直勸墨婉當學那靜言,向皇帝示好,再育子嗣,方能在宮中長久……墨婉只忍著性子聽著,到後來,耳邊就只剩下嗡嗡只聲,直叫她煩不勝煩,步子卻是越走越急,梨香幾乎跟不上。一進景陽門,墨婉便見趙奇,定德二人在側殿廊下飲酒,墨婉向來待下人甚是鬆散,曼說飲酒,就是賭上幾合墨婉也樂得在一邊圍觀。故而二人見墨婉回來也不驚慌,只站起身欲要打千施禮。誰知腰還未彎,墨婉卻已至近前,只將那茶几上的酒壺抄起,嘴對嘴咕咚咕咚的灌了起來,嚇的幾人皆愣了神,瑾玉也住了嘴,再反應過來,墨婉已將嘴一抹,回身對瑾玉嚷道:“皇上,皇上,嗣子,子嗣,你煩是不煩?”說完將酒壺一撂,回了屋去。
眾人面面相覷,只聽重重的關門聲。
瑾玉站在一旁,愣愣瞧著殿門,半晌未動。梨香卻說:“我進去瞧瞧。”
進了正殿,環視一圈,才見那炕上錦被鼓鼓蒙著一人,梨香上前輕推一下,喚道:“主子,主子。”墨婉只晃了一晃,也不言語。梨香又道:“我知道你心裡不痛快,可瑾玉姐姐也是為了主子好,才說了那些話。”
話剛說完,墨婉突的坐起,那臉泛起了紅,說:“你們能不能讓我消停一會?”
梨香從未見過她如此,只好作罷。
墨婉一個人在房中悶頭睡覺,眾人皆不敢打攪,直到夜色已濃,正殿才傳出聲響。瑾玉便挑簾而入,掌起了燈。墨婉此時也是酒醒大半,憶起晌午自己失態,不免覺得愧對,便說:“我喝了酒,莫要怪我。”
瑾玉哪裡生氣,只怒其不爭,又憐其痴情,道:“我自知你心不暢快,怎會生氣。”又叫梨香來,說:“你自來話多,此時倒是用上你的時候,只與主子處說說話兒,只當排解排解。”
梨香唔了一聲,坐在一邊開始找話說。
這閒話一事本也是兩人共說才能有話,偏這墨婉還在因晌午耍瘋之事羞愧,也不言語,只窘著一張臉聽著。
梨香思量半晌,只好將往日奇聞異事講給她:“我們老家,原有戶姓陳的人家,男丁不旺,一脈單傳,到這一輩還是隻生了一個男娃陳三哥兒,家裡視若寶貝,真是供奉起猶來怕摔著,說這三哥兒也算聰明伶俐,長的不賴,學的也好,處處叫人捧著,沒受過半點委屈,一路順風順水,到了十五歲就得了個秀才,更叫人羨慕。鄉里便有人提親,過了年便成親了,說這本是好事。可誰知,這新媳婦生了一胎,是個丫頭,陳三哥面上便有不喜,再一胎又是丫頭,陳三哥便受不住了。只想自己從出生到如今,真是要風來風,要雨來雨,想個星星便不會來月亮,怎地就生不出個兒子?卯足了勁兒再來一胎,你猜怎麼著?”梨香抬眼開了墨婉,見墨婉只靠在椅子,也不知聽了沒聽,索性不理她,只自己講自己的:“這一胎又是個丫頭,這回陳三哥真的受不住了,怪媳婦無能,怪老天不開眼,怪土地佬不顯靈,只顧得在家裡怨天尤人,連舉人也不考了,沒幾年媳婦叫他氣死,家境也潦倒,好好的一個人兒,到後來落得個叫花般的下場。每提此事,老人們便說,人這一輩子,哪有一順到底的?路走的太順溜也不是好事,日後若是遇上點風浪便要受不住了。”
梨香說著又看墨婉,依舊坐在那愣神,只覺得無趣,問:“主子,我說了這半天,你聽見是沒聽見?”
墨婉重重舒了一口氣,道:“聽了,不就是陳三哥兒嗎。你去歇了吧,不用陪我,我還有些酒氣未消,睡會兒便好了。”
梨香退了出去,墨婉躺在床上,看著月亮透過綿紙映出模模糊糊的光影,心裡彷彿被什麼撬開了縫隙。想著梨香講的故事,自己何嘗不是那個陳三哥兒?自小就是家中獨女,吃著最好的,穿著最好的,媽媽抱著,爸爸扛著,上了學,有老師護著,唯恐受一點委屈,自個兒心裡真是覺得全天下都應該順著自己,自己認為怎樣便應該是怎樣。待如今與皇帝相對,才知這世上沒有一順到底,遇到些不如意,便同那陳三哥兒一樣,只會怨天尤人,從未體諒過他。
看著窗外那一抹皎潔的月色,彷彿照到了自己心裡。可道理想通了,想要改,卻又覺得放不□段,真是執拗的很。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