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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菜,還這麼粗心,侍候王爺都這樣,要是隻侍候我,指不定我這傷口就好不了了。”
“側妃饒命,奴婢下次不敢了……”
錢若水揉了揉耳朵,語氣清冷,“好吵,拉到別的地方去吧!”
杜恪辰不動聲色地看著她發落奴婢,“這好像不是你院裡的嬤嬤?”
錢若水低著頭繼續喝粥,“對啊,王妃給的人。”
杜恪辰明白了,她這是故意懲戒奴婢給蕭雲卿看,卻還要利用他一把。
只是這王府內宅的事,他向來是不管的,也管不了。
“新的奴婢不立立規矩,會認不得自己的主子是誰。”錢若水吃了半飽,望著一桌子偏鹹的菜色,說:“王妃怎麼做是王妃的事,我怎麼馭下又是我的事情。”
京裡關於錢若水的傳聞,杜恪辰或多或少也知道,能打理一個尚書府,還能讓錢忠英的侍妾們對她俯首貼耳,自然不會是等閒人。
“王爺是不想吃了吧?”錢若水問。
杜恪辰搖頭,往湯裡兌了水,攪拌,“煮熟的東西就能吃,哪來這麼多的講究。”
錢若水托腮看著他一口一口地把那碗白蘿蔔吃掉,心底一片唏噓。聽說厲王在狼口關因為軍費不足,吃過人肉的故事,為了生存也是無奈之舉,可他是厲王,天潢貴胄。
“煮熟的人肉吃過嗎?”錢若水脫口而出。
杜恪辰抬起頭,眸光灼灼,“拜錢大人所賜,吃過!”
錢若水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杜恪辰把桌上的飯菜一掃而光,擦了擦嘴角,“怎麼,不問了?”
她百無聊奈,嘆了口氣,轉移話題:“問,怎麼不問,我就是想問問西院還住著什麼人。今日我去西院看樓氏,聽到琴聲,可王妃說那人不能見。”
杜恪辰沒料到她會如此直白地主動提及,“沒什麼,不過是個醫女。”
“為何要關著她?”錢若水追問。
他指了指自己的膝蓋,反問道:“你說呢?”
“就因為她沒治好你?”
他冷笑,“也不全是。”
錢若水的臉上寫滿好奇,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杜恪辰直視她的雙眼,毫不猶豫地撕下他和今上之間那條兄友弟恭的遮羞布,“她是皇上派來的細作。”
她卻面無波瀾地與他對視。
他在試探她!
“這府裡想來有不少皇上的細作。”錢若水不能裝傻,她是戶部尚書的嫡女,自幼被帶在錢忠英的身邊教養,對於朝堂局勢的瞭解自然比一般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更深更透,若是她欲蓋彌彰地謊稱不知,不是給杜恪辰更多懷疑她的藉口。“王爺手握重兵,又駐守西疆,我要是皇上,我也得派人監視你。”
杜恪辰很佩服她的勇氣,敢於直指他與今上之間的齷齪,“看來錢大人教了你不少東西。”
錢若水倒了杯茶端在手裡,話鋒一轉,“父親是教會我許多,但他沒有教過我,怎麼當別人的側室,就算這個人是你厲王。”
“本王看你做得挺好的。”
錢若水搖頭,“不不不。我出嫁前,所有的認知是女方的嫁妝是未來給兒子娶老婆或是女兒未來出嫁時的嫁妝,可我到了這厲王府,嫁妝卻充入府庫,這就不是父親教過我的。難道當別人家的側室,連自己的小金庫都不能有嗎?”
“本王幫你保管著,你還怕沒了不成?”杜恪辰也知道霸佔她的嫁妝不對,可他當時也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知道王府不比她的尚書府,過一陣子便還給她。可若是現下還了給她,她還會主動來找他嗎?
“再說,兒子和女兒都沒著落呢!”
錢若水理所當然地回答道:“那就生一個!”
杜恪辰看著她,笑容僵硬。
孩子才是對他最奢侈的東西。
他不能有子嗣,也不敢有子嗣!
“我懂了!我是錢忠英的女兒,不能是你孩子的母親。”錢若水利落地撩袍起身,茶水從杯中溢位,灑在杜恪辰的身上。
茶水已涼,他卻似被燙到一般跳了起來,急切地去抓她的手,“本王沒有那個意思。”
錢若水靈巧地掙脫他的手,快速行至門邊,推開門出去,只餘曳地的裙裾從門縫中被驟然抽走,什麼都不曾留下。
出了橫刀閣,錢若水長舒一口氣,抹去臉上本就不存在的淚水,仰望濃墨揮灑的夜空,露出一記清冷如霜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