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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姐樂了，笑著問男孩：“另算錢是沒問題，不過你得先告訴我們，那些人還活著沒有？”
提起這個，男孩面色訕訕，這裡頭有許多人確實已經不在人世了。
“我三姨和三姨夫沒事，但是他們去城裡幹活了，逢年過節才會回來。”男孩說。
鹿微微把地圖遞到男孩面前，“能指出他們家的位置嗎？”
男孩仔細看了看地圖，指出一個位置。
果然如他們所料，男孩口中的三姨、三姨夫住在村子的東北角，離這裡很遠，也是標記圖上的安全值範圍。
梅姐又拿出一張百元大鈔，“小帥哥，把你三姨和三姨夫的聯絡方式告訴我們，錢就是你的了。”
男孩撓撓頭，說道：“那你們等等，我得回去問問。”
“行，我們就在這兒等你。”梅姐笑眯眯道，“早去早回喲。”
男孩應了一聲，轉身就跑，動作十分利索。
他這一轉身，鹿微微才注意到，男孩後頸處長著一個醒目的肉瘤！有拳頭那麼大，毫無遮掩的暴露在T恤衫外面，陽光照耀，泛著難以形容的烏紫色。
鹿微微怔住了。
他們今天來到這裡，除了看到實驗基地的廢墟，便是村民安逸的打麻將，以致險些忘了，這個村子有一半以上的人因為感染患病和死亡。
這個男孩，只是諸多不幸者之一而已。
“如果真的證實洩漏事件與實驗基地無關……這裡的人，可能再也拿不到錢去治病了……”鹿微微喃喃道。
梅姐看著男孩跑遠的背影，低聲說：“如果真的與實驗基地無關，康元藥業又有什麼義務繼續承擔損失？世上的事本就如此，分不清什麼是非對錯。”
陳衍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盡好本分，閒事少管。”
三個人沒再說話，似各有心事。
男孩很快跑回來。
他脖子上長著那麼恐怖一個瘤，跑起步來倒是精神抖擻，身體好像也沒受什麼影響。
他給了梅姐一個手機號碼。
梅姐遞給他二百塊錢。
“怎麼多了一百？”男孩喜滋滋接到手裡。
梅姐笑道：“一個人一百嘛，這個號碼可以聯絡到你三姨和三姨夫，兩個人當然給你雙份。”
“謝謝姐姐。”
男孩高興的收下錢，準備回家，被鹿微微叫住。
“你那個……”鹿微微指了指他的脖子，“怎麼不去治療？康元藥業不是賠過一筆錢嗎？”
“你說這個啊。”男孩下意識動動肩膀，那團肉瘤也跟著抖了抖，“開過刀，切除後沒多久又長回來了，我奶奶不讓我治了，她說好多人都是在醫院被治死的。”
這話不假。
因為目前的醫療技術，暫時對這些異變感染的病患束手無策，傳統的治療手法不但沒能奏效，反而消耗了病患的生命力，加速了死亡。
但是……不治療，難道等死嗎？
人是有求生欲的，哪怕只有一線生機，也想去搏一搏。
鹿微微問他：“這個東西……長在身上，疼不疼？”
“還好吧。”男孩像是習慣了，無所謂的說，“不疼也不癢，就是有時候覺得脖子有點脹。”
他又笑了笑：“我這個沒什麼的，長在脖子後面不礙事，有的人長在臉上，腫得連吃東西都張不開嘴，那才麻煩！”
鹿微微怔怔的，“……還會長在臉上？”
“對啊，什麼奇怪的地方都有，還有胳膊肘上多長出一隻手的呢！”
鹿微微看著對方，忽然感到無地自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