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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梯不算高,但葉誠出手力氣很大,葉太太摔下去後撞上一樽金屬藝術雕塑,立時昏死過去。
葉凌萱親眼目睹了這一切。
她站在不遠處,張了張嘴唇,卻發不出聲音,踉踉蹌蹌跑到母親身邊,想扶母親起來,看見雕塑上的血漬,雙手發抖,無處安放。
“爸……”葉凌萱艱難的抬起頭,看向葉誠,“媽媽……媽媽她……”
葉誠皺起眉,快步走下來看了看,臉上恢復鎮定,“只是暈過去了,讓管家打電話叫救護車。”
他交代完,從旁邊跨過,錯開葉凌萱,往外走去。
身邊的秘書默然看了一眼,也低頭跟上前。
“爸爸?”葉凌萱難以置信,“你不送媽媽去醫院?!”
“公司馬上要召開會議,我不能缺席,而且你媽媽現在的情況不能輕易挪動,我跟去醫院毫無意義。”葉誠冷漠的繼續向前,“什麼時候有結果了,給我打電話。”
他和秘書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門口。
既沒有表現出對推倒葉太太的內疚,也沒有表現出對傷勢的擔憂。
“怎麼會沒有意義……”葉凌萱怔怔望著大門方向,“妻子受傷,丈夫陪同不是理所應當的事嗎……”
沒人回答她。
葉誠已經走了。
管家在給醫院打電話,傭人將傢俱挪開,給急救人員留出空間。
葉凌萱站在這些忙碌和慌張的人之中,失神看著地上的葉太太,大腦茫茫然,有種六神無主的無助感。
她想起母親上次說的話——“至少要等到你結婚……”
等葉凌萱有了自己的家,葉太太就能有女兒庇護,不用再依附葉誠。
可是……
她們等得到那個時候嗎?
……
葉家在醫療方面享有優渥的資源,急救車很快抵達,葉凌萱渾渾噩噩跟著醫護人員上了車。
到醫院後,是漫長的等待。
這期間葉誠沒有打過一個電話。
醫生從急救室出來,葉凌萱上前詢問情況。
醫生說:“患者有嚴重的腦挫傷及顱內出血,而且出血區域特殊,手術風險非常大。”
葉凌萱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啞聲問:“如果不手術,還能怎麼治療?”
“暫時只能從前額放一根導管,給她引出部分出血,這根管子同時也是打藥的通道,可以緩解顱內水腫,但是一旦再次出血,我們也無能為力,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
葉凌萱聽了,默然閉眼,心口揪緊。
她拿出手機給父親打電話。
葉誠的電話一直無法接通。
葉凌萱感到心寒。
唯一的安慰是——只要母親還是康元集團董事長的夫人,無論父親對她的感情如何,醫院都會全力救治。
巨大的玻璃窗外,天色漸漸暗沉。
葉凌萱又看見了那個男人。
一身黑衣,安靜坐在醫院中庭的長椅上。這次他沒有打傘,傘被收起來,握在手中像一支優雅的紳士手杖,傘柄處鑲了一圈玫瑰金,在燈下反射著熠熠輝芒。
這些日子,她總會在不經意間看見他,陰魂不散一般。
但他沒有找她,也不曾看她,只是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像在等待什麼……
葉凌萱的唇線緊繃,背脊僵直。
她知道,他在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