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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縈上。傘柄處的青意,緩緩流淌,昭示著主人此刻不太平靜的內心。她再也坐不住,便說要出去瞧瞧。
阿秀漫無目的,沿著長街往外,再拐過幾條巷子,她停住了步子。眼前是一棟青瓦飛簷的民宅,有幾個衙役把守。大門掩著,看不見裡面的情景。可阿秀不用看,就已經察覺到了沖天的血腥,還有陰森寒冷的怨氣,縈繞四周,很是凶煞。
這裡必然是有一場殺戮,那些人死的必然極其痛苦。只有這樣,他們的怨氣才會彌久不散,才會如此憤懣。阿秀暗忖,忍不住嘆氣。
她再欲提步時,那幾道盤旋的怨氣冤魂,彷彿說好了一般,剎那間,齊齊向她襲來。風聲呼嘯,似乎是“還我命來”,淒厲又尖銳。阿秀那張本就沒有血色的面龐,陡然間,愈發蒼白。
她今日出門,不過是隨處溜達,所以未帶幽縈,匆忙之間,只能勉強運氣抵禦。可如此一來,阿秀更是一驚。不知為何,她體內的內力極弱,而原本一直蠢蠢欲動的煞氣,亦所剩不多,宛若潺潺的溪流,突然被截斷了一般。
到此時,阿秀才赫然驚覺,自己似乎曾經做過些什麼,譬如,她的戾氣又無意識地殺了人……有了這個念頭,阿秀心下大駭!她怔怔立在街頭,面色倉惶不堪,手足亦是無措,一時間,連眼前的困境都忘了抵擋。
那些怨氣就要撲了上來,一直隱在旁邊的行五正欲出手,突然之間,有人喚了一聲“阿秀”。朗朗之音,擲地有聲,又裹著幾分欣喜。遠遠地,一襲青袍之人闊步而來。衣袂翻飛之間,那些怨氣,倏地消散開來,在不遠處重新凝聚。行五一愣,他想到掌事的吩咐,便又隱去鬼影,只悄悄跟在阿秀旁邊。
顧懷豐滿臉喜色。到了阿秀跟前,見她好端端在跟前,他心底一熱,那份熟稔自然而然流露,寬袖下的一隻素手,情不自禁地,便往前伸去。眼見著就要碰到她的纖纖玉指時,懷豐尷尬愣住。他暗罵:自己怎麼真成了個登徒浪子?怎可於光天化日下如此?
他的那隻手攏在唇邊,乾咳一聲,復又負在身後。“阿秀,你好了?”懷豐問道。一雙眸子目光奕奕,掩飾不住的神采飛揚,又是發自肺腑的喜悅。
阿秀呆呆的,滯了半晌,她才抬眸望他,口中問道:“顧大人,我可是……殺了人?”
阿秀醒來,與他說的第一句話,竟會是這樣!顧懷豐始料未及。他思忖過許多情形,就算是阿秀要他明日娶她過門,他都不在話下。他們有了肌膚之親,女子名節事大,這些都是應當應分的。可懷豐從未曾想到,會像現在這般——阿秀好似什麼都忘了!
真正的現實,如當頭一棒!滿腔的歡喜,幾日的期盼,一瞬間,付諸東流。
懷豐不露聲色,點了點頭。阿秀那張蒼白的臉色,愈發慘了。
他看在眼裡,連忙寬慰道:“阿秀,此事你莫放在心上。你是為救我,才如此冒險。你且放心,我早已向官府稟明原委,你不用牽連其中。何況,那些人殺人越貨,惡貫滿盈,你還是為民除害,做了樁好事呢。”後面這句,完全是懷豐胡謅的,以期她心裡好受一些。
聽著顧懷豐的話,阿秀果然吁了口氣。她一直緊攥著的雙手,緩緩鬆開:“是惡人就好。”
懷豐見她如此,才敢稍微試探著問上一句:“阿秀,那一夜之事,你都忘了?”
阿秀一愣。只當他指的是抱她回驛館一事,略微斟酌一番,她欠身道:“阿秀昏迷之際,多謝大人不棄男女之嫌,將我……帶回了驛館。”阿秀十分清楚,顧懷豐最忌諱男女之事,又是個謹守男女之防的呆子,她若是此刻提了,只會徒增他的尷尬。
這下子輪到顧懷豐怔住。情急之下,他又問了一遍:“那一夜之事,你真都不記得了?”
阿秀撓頭,笑道:“真沒什麼印象了,大人告罪。”說罷,她又趕緊補充道:“顧大人,我身上沒什麼銀子。待回了安州,見到我師兄,讓他做個東道請大人一敘,以此謝過顧大人的照拂之恩。”
顧懷豐呆了呆,嘆道:“天黑了,咱們回吧。”說著,他自顧往前走了幾步。見阿秀沒跟上來,他身形一頓,又痴痴回頭看了一眼。
阿秀還靜靜望著那棟民宅,片刻之後,她的目光落回顧懷豐身上。懷豐一喜,忙問:“怎麼了,可是想到什麼?”
阿秀上前,疑道:“顧大人,模糊印象裡,這院子似乎滿是暗器、毒物,還有那鋒利無比的銀絲網。你……帶著我,是如何逃脫的?”顧懷豐是一介書生,能夠安然無恙地出來,她倒真是好奇。
顧懷豐淺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