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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是怎麼過來的呢?她有些記不清楚,每天重複著等待,每天都告訴自己,她一定可以等到他的蕭寧瀾,可是她卻不知道,蕭寧瀾已經在她的身邊。
她的笑容,夢幻的如一個泡沫,張開嘴,卻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發出沙沙的聲音,“寧瀾……”
她叫他寧瀾,她醒來看見他了,蕭寧瀾瘋了般尋找出路,他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她,彷彿只要一個眨眼,她就會消失不見。
五年,整整五年了,五年來,他無時不刻都在想她,他以為她已經死了,幻想過無數次他和她的靈魂相見的樣子,可是到頭來,確是這樣的相見。
“小玉,玉兒--”蕭寧瀾的喊聲,驚天動地,聲音帶著撕心裂肺的痛意,他不停的撞擊著旁邊的假山磷石,想要用自殘的方式,來找到出去的辦法。
顏小玉臉色煞白,身體恍若一縷青煙,她看著瘋狂的蕭寧瀾,顫抖嘴唇,“不要過來,你走……”
蕭寧瀾卻彷彿沒有聽見般,不住的在撞擊石頭,他知道,這些陣法佈置都是有一定的方位,只要他能夠改變石頭的方位,陣法自然不攻自破。
雲朵站在枯黃的桃樹下,冷然一笑,“蕭寧瀾,不愧是我爹,果然聰明!”
陣法終於在他碰撞的鮮血直流的時候,破解開來,他拼命的衝進屬於顏小玉的日照圈,顏小玉痛的尖叫一聲,蛛網發生爆破,她吐出一口鮮血,摔倒在地。
蕭寧瀾也被反作用撞擊的退後幾步,他唇角溢位血絲,摔倒在地,沒有任何力氣再爬起來,他只是對著顏小玉伸出雙手。
夕陽將顏小玉的臉,照耀的雪白一片,她哭著看著蕭寧瀾,渾身痛的彷彿躲入煉獄,她難受的無法自拔,看著遠處蕭寧瀾的手,她顫抖著伸出自己的手,染血的手,不停的像蕭寧瀾靠近。
每靠近一分,他們的痛都在加重,可是沒有人退縮,兩人拖著鮮血淋漓的身體,不住的靠近對方。
雲朵看著這一景象,微微的蹙起眉頭,他們之間,這是怎麼了?明知道靠近就是魂飛魄散,他們真的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不要了嗎?
兩人的手,越來越近,反作用也越來越強,顏小玉已經慘白的如一道泡影,在蕭寧瀾終於夠著她的手,緊握住她滿是鮮血的小手之時,顏小玉慘叫一聲,靈魂恍若瓷器般,碎裂開來。
黑夜在剎那間到來,顏小玉躺在地上,彷彿睡著了般,一動不動,蕭寧瀾站起身,踉蹌的靠近她,看著地上沒有氣息的女子,胸腔中千百種感情百轉千回,最後化為唇間的一道血霧,噴薄而出。
雲朵看著昏死過去的蕭寧瀾,微微的閉眼,她也不想這樣的傷害他們,可是隻有這樣,他們才能解除靈魂的詛咒。
她想要報仇,確實是這樣的,她明明有更好的辦法,不至於讓他們受到這種傷害,可是她沒有選擇,她選擇了一種殘忍的方法。
蕭寧瀾醒來,看著顏小玉冰冷的身體,他彎腰輕輕的將她抱起,他知道,她再也不會醒來了,再也不會。
她那麼堅韌,生命力強悍的如野草一般,一次次的逢兇遇難,一次次的化險為夷,可是這次,她是真的死了,真的再也不會醒來。
“如果她不死,你們身上的詛咒永遠都不會解開。”雲朵看著蕭寧瀾,深沉中帶著刻骨的恨意。
蕭寧瀾抱著顏小玉,冰冷的眼神看了雲朵一眼,一言不發的離去。
雲朵蹲下身子哭了起來,她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啊,他們憑什麼這麼對她?就算她做錯了事情,她想得到的,是父母寵溺般的教訓,而不是這般冰冷的眼神。
暗處走出一個黑影,黑影佝僂著背,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他咳嗽著,“雲朵,你還是愛著他們,就算他們拋棄了你,你還是愛著他們,幫著他們!”
雲朵轉身,看著暗處的老者,“啞伯,你告訴我說,顏小玉生下我,很多次想要殺了我,可是她根本不是那樣的人,根本不是!”
啞伯冷笑,回憶起往事,“根本不是?”
“你告訴我,你跟我爹和我娘,究竟有什麼仇恨,為什麼要這樣歪曲事實?”雲朵厲聲,一步一步的靠近啞伯。
啞伯冷冷的打量著雲朵,一字一頓的道,“蕭寧瀾,殺了我們村子裡所有的壯丁。”
雲朵退後幾步,逼視著啞伯,啞伯眯著眼睛,思緒陷入回憶當中。
那一年,他經常和兒子為小事起爭執,後來被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婦嫌棄,再他被兒子趕走以後,開始裝起了啞巴,他發誓,以後再也不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