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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瞎說,無因無事的,打啥子仗?”
“當真呢。好多人都在說,一支隊伍從成都過來,一支隊伍從眉山過來,在復興場,好多人哦,說是黑壓壓的,看不到頭。到處都在講。聽到他們說,好多人都跑了……”
“哦?”
“我也聽到在說。張子賢大老爺他們一家都跑了,”汪崇禮從外面回來,聽他們在講,也插了一句。
“他們跑啥子?人家打仗關他們啥事?”
“不曉得嘛。聽說高丙清曾五他們早就跑了。”
“他們也跑了?”林秀青雖然覺得很意外,臉上卻閃過一絲掩不住的欣喜。“這是咋啦?”她站在那裡,皺著眉頭,望著前面,很久很久,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突然,她把汪崇禮汪崇英汪崇義叫到跟前,異常嚴肅地對她們說:“你們幾個跟我聽好了,從今天起,你們就在屋頭跟我待著,哪兒也不許去!”
“活路也不做了?”
“過幾天再說!”
“為啥?”
“哪個不聽話我就打斷他的腳杆!”說完,抱起她乖孫女就下老磨坊去了。
那天晚上,悶雷一般的炮聲,鞭炮一樣的槍聲,遠遠地響了一夜。天亮以後,就平靜了下來。
黃桷樹下聚了好些人,都在爭著搶著繪聲繪色地吹著他們不曉得從哪裡聽來的昨天晚上打仗的事情。吹的人添油加醋,聽的人張頭樂耳。一個人還沒說完另一個人就爭著搶著的吹起來。等到所有的人都沒得吹的時候,那聽的人鼓起眼睛探著身子問道:“就打完了?”
汪崇禮他們不敢去黃桷樹下面,只好在磨坊裡遠遠地聽。只要被林秀青看到,吼上一聲,他們也便乖乖地回到他們的院子裡去。
以後許多天裡,一切都如從前一樣,太陽照樣的從玉屏山升起來,從任河壩落下去。人們擔心著期盼著的許多事情都沒有發生,緊張而興奮的神經才漸漸松馳下來。
直到有一天,張子賢的長工杜文龍帶著幾個穿黃衣服背長□□的人來到老磨坊,才讓林秀青的神經再一次地緊張起來。
“汪大大把你的槍交出來吧,”杜文龍說。
林秀青看了杜文龍一眼,把臉轉到一邊,沒有說話。
“呵呵,是這樣的……”穿黃衣裳挎合子炮的跟她講了一大堆。
“交了吧,媽,”汪崇禮也勸她道。
“我交了,要是有人欺負我,咋整?”她問。
“你放心,以後沒人敢再欺負你了!”穿黃衣挎合子炮的說。
“我不信!”
“我向你保證,如果有人敢再欺負你,我就立馬斃了他!”
林秀青沒得說的了。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能說啥?她看了看他們,慢慢地站起來,去裡屋拿出她那保命的砂槍來。穿黃衣服挎合子炮的接過砂槍,帶著那幾個人走了。
槍交了,林秀青那心就咋都落不下去,老是覺得會有人要鑽進屋來。
過了幾天,那幾個人又來了。
林秀青心裡有些不了然了:“杜文龍你們這是……你們叫我交啥子我就交了,還來找我幹啥?我又沒偷又沒搶又沒殺人放火……”
“呵呵,汪大大你多心了,”穿黃衣的說,“這老磨坊是你們家的吧?”
“對啊,是我們祖上上八輩子修的……前兩年抵給張子賢了。”
“現在是你的了,這是你的字據。”穿黃衣的把一張紙遞到了林秀青手裡。林秀青看了看,真的,她按的手印還是鮮紅的。她望著穿黃衣的,一臉的茫然。
“你家租了張子賢兩畝田吧?”
“對啊,咋,這你們也要收?”
“呵呵,汪大大,你們自己的田,租張子賢的田,以後都是你自己的了。”
“你說啥,是我的了?你不要……”
“對,這些田都是你的了,哪個都跟你拿不走了!”
“這……”林秀青更加迷糊了。
“以後有啥事,就找杜文龍,他是你們這個村農協會的代表,”黃衣裳說,“還有一個事要跟你商量一下,你的兒子汪崇禮……”
“咋?他咋?你們要咋子他?”
“我們聽說他讀過書,有文化,能寫會算。我們想請他幫政府做點事,你看可以不?”
“不行!”林秀青堅決地說。
“汪大大,我們是□□解放軍,政府是老百姓自己的政府。他去為政府做事,就是為老百姓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