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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廣道:“祈王殿下不幸落入御雁峰底,平王殿下一直派人搜救,所以才沒能及時回宮。”
許久沒說話的鎮國公嘆道:“平王殿下向來義重,曾多次與我說過,祈王殿下是尊長,他合該禮讓與他。”
李廣道:“鎮國公大人所言極是,這回,平王殿下也是因為不想在祈王殿下故去時竊取尊長的帝位,才遲遲不願回京。”
面對忽如其來的祈王的遺體,邢國章乃至其他“立祈派”都是猝不及防地呆住了,哪兒還有心思聽他們說了什麼。邢國章回過神,走過去仔細檢視那琉璃棺,只覺得死者面容雖是祈王,卻似乎有哪兒不對勁兒。
馬卓文半眯著的眼終於張開了,視線不動聲色地在李廣身上轉一圈。
“諸位同僚,如今祈王殿下已經薨逝,我以為,國不可一日無主,應立即去御雁峰迎接平王殿下,請平王殿下來主掌大局!”孫銘大聲道。
“慢著!”邢國章道,“既是祈王殿下的棺槨,為何不見祈王府的人跟著,反而全是平王府的人?裡面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待查清呢!”
“如今事實都擺在眼前,刑大人為何還執迷不悟?”說這話的是戶部侍郎耿陽,這幾年都跟在平王麾下。
雙方又爭執起來。殿中許久未曾說過話的晉王忽然淡淡開口:“靖北王還沒到,還是等靖北王爺來了再說吧。”
大家這才愕然發現,今日靖北王竟然不在。
靖北王在朝中地位更甚於晉王。如今雖然不再有實權,可這麼多年積下的威嚴和名聲,那是如今任何一個朝臣都比不上的。
眾人紛紛看向同樣一直沒開口的靖北王世子寧知墨。
這位年輕的中書侍郎臉色凝重,已經有著久居朝堂的鎮定沉斂。他還在檢視那琉璃棺,這會兒抬起頭道:“家父馬上就會趕到了。”
“靖北王駕到!”殿外剛巧響起通傳聲。
一身紫金色蟒袍的靖北王身形魁梧健碩,大步走進殿中,手上端著一份明黃的詔書。
“這是先皇留下的傳位詔書,爾等還不跪下接旨?”
“先皇詔書不是在太極殿中麼?如今已經不見了,這是大家都看見了的。靖北王手中怎會又冒出一份來?”孫銘道。
靖北王冷哼一聲,“先帝就是以防某些心懷叵測的小人作祟,才復抄了一份放在本王這裡。”
靖北王不愧是歷過無數沙場的,神色冷厲,聲如洪鐘,許久未曾顯露的氣場仍然不減一分威力。
不管是不是情願,眾人都只得紛紛下跪。
他抖了抖手裡的詔書,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已感年邁體乏,時日無多,然國不可一日無君,特立此詔,以安社稷。皇四子琰,深肖朕躬,乃朕之元后嫡子,待朕歸天后,著其繼朕登基,即皇帝位,欽此!”
他把詔書丟給眾官員,眾人看見上面紅豔豔的傳國玉璽印記,不得不承認這份遺詔的真實性。連林海都找不到這份詔書的破綻。
“如今祈王也已經薨逝,這份詔書又有何意義?”孫銘指了指那琉璃棺。
“誰說新帝薨逝了?”嚴末忽然開口道,“孫大人可別閃了舌頭。”
恰巧又響起一聲通傳,“祈……祈王殿下到!”
前一刻還看見了遺體,這會兒就看見人了。德先殿的通傳太監都有點不敢置信,差點結巴了。
趙琰不緊不慢地走進德先殿時,身著雪白的縞素衣袍,墨髮亦束在白色髮帶上,容顏冰冷而瘦削,眸光卻一如往昔的從容清雋。
殿外日光正烈,照在他頎長挺拔的身形上,落下長而沉靜的影子,透著幾分運籌帷幄的沉穩與不容忽視的清貴。
在一片安靜中,趙琰走到琉璃棺旁,低頭看了看,“這面具做得可謂巧奪天工。”
忽然,沉重的琉璃棺蓋朝一旁飛出,“嘶拉”一聲,趙琰已經把棺中遺體的面具取下,放在手中看了眼,便用內力將之毀成碎片。
棺中的人又換成了另一張死氣沉沉的陌生面龐,帶著死去之人的青灰色。邢國章這才想起是哪兒不對勁兒了,因為那張面具光澤太好了,根本不像是已經死了好幾日的人的臉。
趙琰的視線落到想從後面溜走的林海身上,淡淡道:“林公公不必去找嚴渭了,你以為他會聽你的嗎?”
也是在那古墓裡,趙琰才忽然意識到,為什麼榮貴妃能在姚淑妃和文皇先後倒臺的情況下,把自己與韓皇后的死撇的一乾二淨,原來是有一個極好的幫手。只不過林海此人狡詐多面,雖然投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