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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草紋樣刺繡的狐裘小襖,領口處雪白的狐毛襯得那張小臉愈發瑩潤嬌嫩,如雪如玉。一雙眼睛光芒璀璨,水潤盈澤,又被燈光照亮,彷彿兩汪星河。
早在九霞山第一眼看見她時,趙琰就被她這雙眼睛吸引住了。他只覺得驚奇,世上怎麼會有這樣一雙眼睛,簡直生來就是為了克他的。
阿凝手裡還捏著兩隻紅澄澄圓溜溜的糖葫蘆,她在男子的目光下,走到他身前,鄭重道:“殿下當年能逃過那場災難,如今成為譽滿天下的賢王,也算是柳暗花明,峰迴路轉。我相信殿下日後定會越來越好的。”
趙琰原不過只是怕阿凝鬧著要送她回府,才說了那麼一句岔開她思路,如今看到這姑娘如此認真地跟他說出這樣的話來,倒是意外之喜。
若擱在半年前,她必然還是把他當外人的。如今卻不同了。
她立得近,少女的清香盈入他的鼻尖,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把她摟入懷中。
掩在雲紋刺繡寬袖中的雙手握了握,他側過身,“阿凝,你還未曾聽過我撫琴吧?”
阿凝當然聽過的,在中毒昏睡的時候日日都聽著呢。可她現在完全想不起來。
趙琰已經給陸青山遞過去一個眼色,陸青山應聲而去,他也是神通廣大,不過片刻功夫,回來時手上就抱了一把七絃琴。
並不是什麼名貴的琴。阿凝在紛雪樓的書房裡見過一把鶴鳴秋月琴,那可是傳世極品。
阿凝如今曉得,這位祈王殿下不管用什麼都是極講究的,這點跟自己的性子頗有些不謀而合。男子看著這把琴,眉峰微蹙,顯然不太想用它,但因時間倉促,也只能勉為其難了。
陸青山瞧見趙琰坐下來,雙手放到琴絃上,這才鬆了口氣。讓他想辦法把這河邊的人清空,這事兒還勉強能辦;若要讓他臨時變出同祈王府的鶴鳴秋月一般的絕世名琴來,他可真做不到。
祈王殿下的琴藝也極好,阿凝發現,他這樣氣質出眾的人,不管做什麼都能讓人賞心悅目。她靜靜坐在那裡,仔細聆聽著琴聲,隨著那琴音,走過潺潺流水,走過高山險峻,走過遼闊原野,跋涉千里,最後到了一處春暖融融的休憩之地……
趙琰停下琴,視線落在已經趴在石桌上睡過去的小姑娘,低低笑了一聲。
他指尖彈出的沉眠譜,從未失手過。
陸青山早就無影無蹤。
遠處似乎有縹緲的舞樂之聲,可這裡卻一片靜謐。亭外河水裡泛著殘冬的寒涼,為無數漂流而下的花燈所裝點,彷彿一曲星光銀河。
趙琰走到阿凝身邊,小心翼翼地從她的小手中抽出糖葫蘆,放到桌案上。又把睡得小貓兒一般的姑娘抱進懷裡,自己坐了下來。
距離上次在祈王府抱她,她似乎又長高了,身上……也長開了不少。他每回看見她,都彷彿在看自己澆灌成長的一株絕世名花,一點一點地變化、開放。
他自己都有點看不上自己,畢竟用這種手段對待一個小姑娘,實在算不得光明。
但他這會兒就是想抱抱她。說到底,還不是這丫頭自己撩的,用那樣的目光來安慰他,讓他只想把她鎖在懷裡,好好感受她周身的清甜氣息。
其實,小時候與母后相處的事情,他記得並不清楚,畢竟母后和三位兄長出事時,他不過六歲。印象深刻的,只有那場奪去四個與他最親之人的性命的大火,以及,大火之後父皇對他的冷漠和疏離。他親眼看見四個人葬身火海,亦親眼看見父皇將連屍骨都不存的母后的家族剷除殆盡。
有些東西,他早就已經不在意了,他想要的他會去爭奪,對於不在意的東西,他連一絲情緒都懶得給予。心中早已無悲無怨,所以他可以毫不猶豫地把那件往事說出來讓阿凝分神。
阿凝,阿凝……在他只為追逐那張龍座的枯冷如雪的生命裡,她像雪中一棵剛剛生出嫩芽的雪蓮花,未來會越來越茂盛,讓他情感荒蕪的心水暖冰溶,春回大地。
他低頭,細看那張被雪白狐毛簇擁著的精緻小臉,伸手輕輕拂過,瞧著沒什麼肉,可摸起來卻軟乎乎的,又滑又嫩,讓人愛不釋手。
視線往下,落在她隨著呼吸起伏的胸口——也不知她吃了些什麼,長得這麼多。
阿凝這段時日沒有同榮宛那樣各處赴宴,趙琰其實心裡也是高興的。他想,她這會兒若是露面,指不定要給他製造多少情敵出來。
可若是讓她不露面,那也是不可能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她早些和自己好。
想到這裡,趙琰又不得不叫醒阿凝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