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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怒,他先前和格羅王陣前對話時,就說過既然為人就不應行畜生之行徑,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應該得到軍隊的保護,而不是欺辱。
當然,瞭解祈王個性的嚴渭就知道,趙琰怒的不是他們行事不當,而是不知掩飾自己的行事不當。他們大齊現在本就是侵佔別人家的領土,作為禮儀之邦,怎麼也得給自己留塊遮羞布才是。
大帳外頭跪了一地的大官小官,一個個俯首叩頭大氣不敢出,見眾將士出了大帳,其中一個滿臉絡腮鬍的跑上前去打聽道:“嚴小將軍!祈王殿下他……”
“高大人你還是先跪著吧!”嚴渭淡淡道,“殿下的氣兒還大著呢!”
另一個略顯沉穩老練些的將領對高守志好心言到:“現今殿下正在氣頭上,高大人暫時還是別進去了。”
高守志不停摸著冷汗,連連點頭稱是。
待到眾將領走後,高守志轉頭對著腳下眾士兵訓到:“聽到沒有?殿下氣還沒消呢!讓你們謹慎一點,怎麼就是不聽?如今鬧出人命,全軍人都知道了,一個個都是豬腦子!”
跪在前排的一個高瘦士兵的抬起來頭,委屈道:“高統領,誰知道祈王殿下規矩這樣嚴格啊。而且在迦洛城燒殺擄掠的也不止咱們,咱們就是多搶了幾個娘兒們,怎麼就光拿咱們開刀?”
話音剛落,其他人也紛紛抬起頭也小聲抱怨。
“你們還叫屈?我上哪兒叫去?統統給我跪好了!”
高守志一聲令下,眾人再不敢抬頭,老老實實跪著。
高守志看了一眼燭火微芒的大帳,認命地嘆口氣,在原地跪了下來。
帳內男子,已經褪去了冰冷厚重的盔甲,身著雪色普通的單衣,修長身形半倚在榻上,手中是一隻精緻的檀木盒子,盒內是一隻琉璃罩,罩中一隻雪青色繡水仙花的荷包,邊角有些磨損了,有一處線頭甚至綻開了。
這是他的阿凝送給他的第一份禮物。如果不包括那碗長壽麵的話。
開始他一直如她所言,帶在身上。他時不時總要拿出來看,在手中撫弄久了,便很容易破舊。他便命人尋來了這個琉璃罩子,把荷包罩在裡面,好好護著。
雖然知道,不管怎麼做,都無法代替她在他身邊。
他有多想她,每夜的蝕骨思念,幾乎把他折磨瘋。他寫了那麼多信給她,可那個丫頭,卻狠心一封也不回給他。她生來就很會折磨他,他如今只能生受著。
他時常想著,等把她娶回府,定要就此事好好罰一罰她,叫她怕了他才行,不然他永遠都是被她藐視的份兒。
兩年,他已經兩年沒見過她一面。雖然只兩年,可於他,卻彷彿過了漫長的幾個世紀。他想,不知道,兩年後的阿凝,怎麼樣了……可以想象,她一定生得更漂亮了,十六歲,該是到了勾人心魄的年紀。
外面朔風呼嘯,案几上的燭火劇烈搖曳著。
如今的上京城,已是又一個柳色紛紛的春季了吧?可這座極北的迦洛城,卻還是寒冷的冬天,冷入心骨,凍徹心肺。
他望著盒子裡靜靜躺著的荷包,只有這個小東西能給他帶來溫暖。
肩胛處又在隱隱作痛。他放下盒子,伸手摁住。塞外風沙走石,朔風凜冽,羌笛嗚咽,月冷天寒,兩年來,他歷過大小戰役無數,殺伐爭鬥,血雨腥風,肩胛處曾被射傷,儘管治癒了可天氣寒冷之時仍然痠痛。
外人只道他天生謀略過人,如今又得皇上看重,條件簡直得天獨厚,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這次西北戰役上,他下手都多急、多狠。為了能早日班師回朝,他有好些日子都不眠不休地等情報、想對策。
好在,迦洛城已經攻下,回京的日子應該快了。
這次出征是無可避免的,他要想真正意義上掌控朝堂,就必須在軍中建立自己的威望。只有這樣,後面的路才會平順,他的阿凝才能在他身邊足夠安全、歡樂無憂。
事實上,這兩年風沙走礫、寒光鐵衣的日子,也讓他改變了不少。他曾經教育阿凝說,人是在不斷經歷中成長的,他自己也是這樣。
趙琰忽然想起來帳外還跪了一地的將領士兵。
“來人!”低沉略顯疲憊的嗓音響起,帳外候著的陳勻應聲而入。
“把高守志叫進來。”
“是!”
早已跪的腿腳發麻的高守志低頭斂首地進了帳子,然後又“噗通”一聲跪倒。
“請殿下恕罪!”
“恕罪?”坐在案後木椅上的趙琰臉色沉凝,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