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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淺紫雙色暗花狐毛斗篷的少女坐在案几棋盤前,纖纖素手執了一枚白玉棋子,螓首微垂,露出一方雪嫩側顏。
他恍然以為自己見到仙女兒了。
大約是聽到響動,那少女抬頭看了他一眼。不過遠遠的一眼,他渾身瞬間跟定住似的,三魂七魄散了個乾淨,若非有人喚他,他大約半日都回不過神。
事實上,他那日連帶著後來好幾日,都有點魂不守舍,對那臘梅園更是退避三舍,打死他都不去了。
那樣的女子,哪個人碰上都要失魂落魄的。他可不敢再遇見。而且她可是祈王殿下未過門的妻子,他這等鄙陋的凡夫俗子,瞧她一眼都是對她的褻瀆,也是對祈王殿下的不敬。
那日喚他的人是榮六姑娘身邊的大丫鬟之一錦環。後來因此事肖嬤嬤把他送去給榮世子處置,捱了二十下板子才算完。他倒受得心甘情願,痛得很了,才能把那雙絕世璀璨的眸子忘掉。
“哥!你在想什麼呢?”肖六道。
“哦,唔,”肖五喝了口茶掩飾了下方才的失神,“榮六姑娘麼,當然配得上祈王殿下。而且,世上大概只有她,才配得上。”
他說這句話時,並未刻意掩藏聲量,恰好有一位戴了帷帽的姑娘從樓上走下,身後跟了幾個丫鬟護衛。那姑娘聽到肖五的話,腳步頓了頓,瞧他們看了一眼,又繼續朝門外走去。
上了馬車後,江璃芷才拿下帷帽,妝容精緻的秀麗容顏上略顯蒼白,神情怔怔。
一旁的丫鬟道:“姑娘,還要去遊倦水湖畔麼?”
“不去了,回府吧。”她淡淡道,意興闌珊的模樣。遊玩的興致徹底被肖五的話所破壞。
她是什麼時候和榮宸結上仇的,她也記不太清楚了。景元三十八年的錦花臺上,榮宸拿下琴、棋、畫三項梅花玉牌,成為最大贏家。不知是湊的什麼巧,這三門裡,都是她江璃芷拿下的第二名,屈曲其下。只不過,她後來在榮宸沒有參加的舞藝中拿到了魁首,也聊可慰藉。
她苦練一年,到了景元三十九年,她和榮宸再次展開角逐。結果榮宸連奪琴、棋、畫和舞藝四枚梅花玉牌,聲名達到鼎盛,而她再次屈曲第二。
那年的靈州一行,讓她徹底看清了現實。她已經不奢望能嫁給祈王殿下,如今連個好夫家都難找。她想在錦花臺上重拾聲望的計劃徹底被她破壞。而榮宸,卻是未來的祈王妃。
當年姚沉歡離開京城時,曾經邀了幾個和她交好的姑娘小聚。她們說起榮宸時,姚沉歡淡淡道:“我們這些人,都像是為了陪襯她而存在,老天實在太不公平。”
可她如今卻想加一句,真想看看她跌下來時是何等模樣,她就不信,她會一輩子都高高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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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和哥哥在九霞山騎馬的阿凝忽然打了個小噴嚏。
榮寰瞧了眼她身上的雪色暗花嵌銀絲緞面斗篷,“穿的不少啊,怎麼還著涼了?”
阿凝思索片刻,偏頭笑道:“大約是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
“說你壞話你還這樣開心?”
“沒辦法,人紅是非多。”阿凝笑道,“主要是祈王殿下人太紅,所以嫉妒我的人就多。我都習慣了。”
榮寰也笑了。以前每次說到祈王殿下,這丫頭總要失神的。現在似乎好了不少。可是他知道,好也是表面的好罷了,她的某些情緒,深埋進了心裡。在心口生了根,再也拔不掉。
他望了一眼前面的連綿青山、綠樹花木,“咱們再快些,馬上就到挽月峰了。”
阿凝點點頭,御馬緊跟著榮寰,朝青山深處行去。
行到山林某處,阿凝忽然慢了下來,看著這處的山林草木微微出神。
榮寰不解其意,看了許久,忽然了悟道:“咦,這不是你十一歲時遇劫的地方麼?”
阿凝點點頭,望著眼前沒什麼特別的一草一木,浮現起當年趙琰出手救她的情景。每一分每一毫,她都記得很清楚。在這兩年裡,亦複習了無數多遍。
那是他第一次救她。說實話真談不上浪漫,他太冷漠了,而她,太懵懂。
與記憶中相比,這裡的花木又繁茂了不少,當年他靠著休息的那棵大樹,如今也更加高大遒勁,上面的樹枝冒出新綠的芽,清新靈動。
阿凝走過去,靠在樹幹上面,閉著眼,回想當年自己的模樣,耳邊彷彿又響起他疏淡含笑的聲音。
……你說什麼?我沒聽見。
……方才不是還很會瞪人麼?
……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