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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事……你放手吧,我們都會好受一些。”
似是為了撫慰他,洛遙輕輕的反手扣住他的手,彼此裸露的肌膚相貼,溫暖,卻又疏離。
“我想,我不會再留在博物館工作,有什麼懲罰也是我應得的,你真的不必再替我做什麼。”
她的語氣尋常,彷彿只是換一個工作而已。
可展澤誠心臟微微一收縮,似乎有什麼被刺痛了。他抬眼望了望窗外,黑暗的世界逐漸蒙白,第一縷亮光在厚厚的雲層裡燃燒起來。
他什麼都沒有說,極緩極緩的鬆開了自己的手指,彷彿這個動作就可以宣告一切。
病房的門輕輕的關上了。手上還殘餘著彼此的體溫,她不是該欣喜麼?為什麼又有難言的失落?大顆大顆的淚水滾落出來,熱熱的沾溼枕頭,她越是將臉埋進枕頭裡,卻越是止不住。起初只是無聲的落淚,最後隔了潔白的棉布,終於低聲的抽泣起來。
展澤誠在門口,其實儘管聽得並不真切,可他知道那確實是她在哭,聲音悶頓而遲緩,聽上去很累很累。他沒有急著離開,只是站著,一直到走廊上有早起的老人開始活動,一直到抽泣聲漸漸的變弱變小,一直到他確信她又一次睡著。
這個城市,在最清冷的凌晨,車外的世界,可能只有早起的清潔工人唰唰的掃地聲,荒蕪得如同空城。展澤誠無意識的看了眼後視鏡,他幾乎不認得如此狼狽的自己,雙眼中布起了血絲,表情僵直。紅燈轉綠,有一瞬間竟然不知道該開往哪個方向。或許此刻將頭埋在方向盤上,會讓自己舒服很多,他終究還是打點起最後的精力,馳入黎明和暗夜的交錯之間。
沖澡出來,雖然疲倦,精神卻好了很多,展澤誠看見母親已經坐在餐桌前,不動聲色的看著自己,目光裡有審視,也有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