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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一吞山河的胃口。而南部那群嘴上開出花來的理論派,除了給個舉旗的名頭之外,兵力單薄,根本不是對手。
屆時,北洋六鎮無疑是最大的贏家。
然縱是如此,周慕筠走這一步,依舊是個險招。
周沛遺苦心經營多年的一直是李,衛等朝中顯貴,他想走的,是幾百年前就耳熟能詳的老路子。新黨如今深得人心,利用之後如何甩開怕才是箇中要點。周慕筠便是再受器重,想要說服他臨了轉頭和新派合作也必是困難重重。可若是加上週慕贏,那麼勝算或許會更大一些。
可就她方才聽到的那一耳朵看來,周慕贏的目的似乎並不止立憲那麼簡單。
“那長期呢?若此時順利,將來必有更不能掌控的情況出現,屆時又要如何控制局面?”如何善後他有想過嗎?
這問題同樣哽在十三心上許久,沉默半響後,十三道:“二爺說,他所能做的,便是將南部那派新理論拉上京來,至於之後是誰當家做主,只能看時局如何選擇了。”
子虛不語,原來他心中一直支援的是那一派。
彼時他與周慕桓說,把百姓最需要的不是誰主江山,而是誰能將華夏拉出泥淖。此時她有些明白,時代的洪流終究會推著他們步步向前,他這麼用力,不過是想將更多選擇推上幕前來。
那麼,那些印在傳單上的民主共和,是否也有可能在這片土地上得以實現呢?
這時候她方明白一切,這幾日她飽受煎熬,原來他又何嘗不是。這條路上最大的障礙,是他一直虎視眈眈的兄長,那個總是無故出現在清平齋周圍的男子原來並不止想要看笑話,而是對自己的親兄弟另有圖謀。他一個人吞下這些苦果時,是怎樣的心情?
真相果然比謊言更令人作嘔。
良久,她道:“這些事,是不是隻有我不知道?”
十三搖頭,“不。大少爺對二爺的。。。。。。想法。。。。。。他們並不知道。關於新黨,四少爺許是有些猜測,但也知道的不全。完整知道此事的,只有我們三人。”
子虛透了口氣,背脊上爬滿了汗,暖風吹上來一股涼意。
“十三,你一直是他的臂膀。”
十三垂頭,“十三不過謹守本分罷了。”
是了,她如今明白了原委,謹守本分便是對他最大的幫助了吧。
手擱在腹上,“他寧願拉上融月來騙我,可見並不想我知曉。你告訴了我,他會同意嗎?”
十三亦洩了氣,“大少爺的事情,是您自個兒聽見的,縱然我不說,您也猜得出。至於另一個原因,卻是十三原本就相同您說的。二爺他,承受了太多。”
她頓了頓,“十三你看我多沒用,既無法體諒他,又無法支援他。整日只曉得鬧脾氣。”
十三認真道:“您不知內情,無可厚非。”
子虛認真看了他一眼,十三面上的堅定令她羞愧。
又過了一會兒,她站起身道:“十三,今日之事,只你我二人知道。他瞞我瞞的這樣辛苦,不可叫他在為我擔心。你幫我個忙如何?”
“什麼忙?”十三疑惑。
“你幫找一處地方,我要離開周家。”
十三聽她這話又是一驚,怎麼還是要走?難道方才那些談話絲毫沒起作用?
忙道:“二爺不會同意的。”
子虛看出他的擔憂,“我在這裡並不能幫到他,反而害他無法專心。如今我知道了因果,本該在他身邊陪伴。可我知道不能,我幫不了他。我唯一能做的,便是使他沒有後顧之憂。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十三略一沉吟,終道:“好。”
黃昏將至,清平齋房門緊閉。
珊瑚守在外頭,聽著裡面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嗙”的一聲,又一聲,間或還有幾句不甚清晰的爭吵聲。止不住又是一顫,心口驟然緊縮。
拉住一旁的十三顫抖道:“會不會出什麼事?”
十三按住那雙惴惴不安的手,盡力安慰,“放心,不會有事。”
馬上,馬上就會結束的。
夏日的白晝終於又要過去了。
金沙一樣的日光在碧灰色的早夜中落進屋內。西山更近,蟬聲愈退。
半明半晦的房裡兩人各佔一角,吵累了各自躲在一處喘氣。
周慕筠被她今日突如其來的決絕逼得走投無路,恨聲道:“為什麼一定要走?我說過了,只要在等我一段時間便可——”
她半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