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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碰掉根頭髮絲朕都不饒你。”
莫冉折淡淡應下:“陛下毋需擔憂,保重龍體為重。”
花荼兮抬眸看了眼君年略帶疲色的臉,皺了皺眉似乎有話要說,卻被他揮揮手打斷:“你們快回去收拾收拾吧,缺什麼就說,朕讓人準備。”
兩人皆頷首應下。既然事情已定,接下來便是點兵整軍,片刻都耽擱不起。
大殿緩緩合上,君年目送他二人走遠,聲音遠似從天邊飄過來,輕得虛無縹緲:
“蘇福倫,他們會平安回來的吧?”
——
是以同年六月,大昭發兵,十萬精銳整裝待發,氣勢洶洶,浩浩蕩蕩。
訊息不脛而走,有人透露此去人數眾多,領頭的大將軍竟是坊間傳聞失蹤已久屠兮!更令人意外的是,印象中幾乎從不露面的國相竟也隨行左右,任軍師一職指點排兵佈陣。
一時間由西楚壓境帶來的惶惶不安盡數褪去,百姓們心裡別提有多踏實了。皇城內氣氛熱烈,出城當日更是萬人空巷,爭相一睹其風采。
金甲耀日,旌旗鐵騎,都比不上最前端二人耀眼奪目。
一人紅衣銀甲,鋒芒畢露,另一人如墨勾勒,風清骨峻,看得眾人頭暈目眩,嘖嘖感嘆。
“我這輩子都沒想過還會有這樣一天。”花荼兮握著韁繩,側頭朝身邊的人淺笑。
莫冉折卻目不斜視,依舊沉著張臉,估摸著還在為她闖宮門攬事的舉動不爽,那日他退一步應承下來的時候有多不情願,此時的臉色就有多難看。
花荼兮暗歎一口氣,心想怎麼這麼大的人了這麼難哄呢?
她靠過去了點,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扯了扯他的袖子,軟著嗓音悄聲道:“與君並肩,共守山河。不覺得浪漫嗎?”
莫冉折幾不可察地彎了彎唇,黑沉地眼眸掃過去,終於賞了她一眼,只是這一眼情緒翻湧,有多少欲言又止,只有他自己明瞭。
她不會知道,他寧願她一事無成,只要肆意活著,過最自由無憂的日子便好。
若這是她的決定,那麼接下來的所有她想要做的,都有他來實現。
————
這是季了被扣押的第四天。
黑壓壓的水牢伸手不見五指,空氣中陰冷的腐味混合著濃重血腥氣,令人作嘔。
季了大半截身子都被泡在腥臭的水裡,他垂著頭閉著眼,髮絲凌亂,臉色青白,雙手被鐵鏈高高吊起束在頭頂。因為這個動作,讓他左臂手腕處被剜的傷口更加明顯,袖口處凝結著大片大片乾涸的血,猙獰又可怖。
在一片暗無天地的寂靜中,有腳步聲響起,慢慢地靠近。
“他怎麼樣了?”
獄卒恭敬地叫了聲殿下,便道:“還行,意識還是清楚的。”
“命倒是硬。”
獄卒很有眼色地搬過來一張椅子,扎西靖穆一撩衣袍坐下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氣息微弱的季了,笑道:
“你猜猜,屠兮他會來嗎?”
黑暗中沒有人回應。
扎西靖穆嘖了一聲,接過旁邊遞來的鞭子,對著靠在牆上的人猛力一抽:“說話!”
平靜的水面被漾出圈圈波紋,雖然水的阻力化去了不少力道,但因為鞭子上有倒刺,抽在人身上依然殺傷力極大。
男人吐出一口血,緩緩睜開眼,狹長的眸子黑亮的有些令人膽寒。他的語氣盡是戲謔與鄙夷:“你可以等等看。”
季了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靠得更加舒服:“你不是把我手砍了送過去了麼?她看了會不會來,我比你還期待。”
他說這話的時候,笑得驚心動魄的邪氣。
扎西靖穆愣了愣,眼裡帶了幾分驚疑不定:“。。。你還真是個瘋子!”
想那日他只是命人把季了身上的虎符搜出來,誰知他卻道光拿個虎符有何用場,論威脅震懾都沒分量,有本事就連他手一塊砍了送去。
那時扎西靖穆只當他是被擒了意難平,放放狠話罷了,當即就讓人這麼做了給他些顏色瞧瞧,可真當那隻斷掌鮮血淋漓的橫在他眼前,他突然就覺得有些後悔了。
他只是想要屠兮罷了,並不想跟大昭結樑子,這樣做會不會太過了?
瞧瞧,大昭朝中都是些什麼人,屠兮狠,這個季了更是有病。
他突然心裡有些沒底,半點都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帶,瞪了眼季了一眼,拂袖而去。
季了卻在他身後抑制不住地笑了起來,低沉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