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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黑漆漆的,唯有月光清輝照著院中石子小路。錢少爺踏著自己的影子,尋到了院牆邊。
隔絕錢家和武館的院牆上滿是月季花藤。現下正是月季花開放的好時節,這一夜的月季不知怎的了,氣味飄散,香氣怡人竟顯得有些妖異了。
錢少爺一時被那花香惑了心神。他伸手想摘下一朵,沒想到花朵微微躲開,綠刺還紮了他一下。指尖刺痛使他頓時清醒了,錢少爺想了一會兒,竟忘了自己究竟到院子裡來做些什麼。
他想著秀兒還在和姐姐談話,不敢再往錢小鳳屋子靠近,鬼鬼祟祟回自個兒房裡去了。
烏雲遮掩月華,院子裡全暗了下來。哪怕錢程巳在此停留一炷香的功夫,他便能聽見一陣 “嚶嚶”哭聲。
……
錢小鳳的屋子裡,秀兒已經哭上了。
錢小鳳道:“你娘與他和離了,從此沒了關係,但我想著他畢竟是你的生父,這樣著實不是辦法。秀兒,姐姐也不怕實話對你說,你看,如今巳兒還沒娶你進錢家,他便已經這樣,今後該如何是好?他要的這點兒銀子姐姐著實還不放在眼裡,可那廂是個慾壑難填,往後你與巳兒成了家,他變本加厲,你又當如何?”
秀兒他爹,也就是當初打傷錢少爺的酒鬼找上門,說他家閨女都是錢少爺的了,合該錢家給他銀子養老。他夜裡來鬧,虧得錢宅與四鄰不親近,不然明日大街小巷傳個遍,這臉可丟大發了!
這回錢小鳳打發了他十兩銀子,那酒鬼本還想糾纏一番,可知道錢小鳳不知好招惹的,大約想著來日方長,便晃悠著到酒館去了。
錢小鳳把話與秀兒講了。她的話也著實不中聽,秀兒什麼都好,對她爹卻沒主意,錢小鳳也不忍心她難做,只恨自己當初沒把這幾人整治好,牢裡關個三五年,也省得出來這樣鬧心。
“錢姐姐……”秀兒想說些什麼,可到了嘴邊,又沒了話說,只得“嚶嚶”哭著,沒個辦法。
錢小鳳也想對秀兒說。對付這種人,他無賴你便比他還無賴,他耍橫你便橫過他,他若生了一副狠心腸,那便再也沒什麼情面可講了。可她不能說。這是秀兒她爹,秀兒要是像她這樣做了,她也不敢把這孩子娶進錢家。
錢小鳳雖有自己的一套處事之道,卻從不覺得自己那一套有多好,便也不會交給弟弟妹妹。再說,生活的經驗是需要自己去體驗和領悟的,旁的人給再多的前車之鑑,經驗之談,也比不上他們自己去感受一回來得深刻。
算了吧,惡人,還是由自己來當。
“秀兒,今日我把這事告訴你,不是要你作何選擇,只是把話挑明白,省的日後你知道了,與我生些嫌隙。”她拉著秀兒的手,道,“你若信得過姐姐,便把此事交給姐姐來辦,只你放心,我不會傷他性命,也不會擠兌的他沒活路。”
秀兒看著錢小鳳,眼裡滑出兩串淚珠兒,點了點頭。
錢小鳳這才定下心神,用手裡巾帕擦了擦秀兒的臉,道:“你回房歇著吧,這幾日不要出門了,我會對掌櫃的交待的。等這事兒過了,到你及笄之歲,就與巳兒定親,可好?”
她說這話,無非是看見了秀兒頭上那隻蝴蝶金釵。先前那二人都慌慌張張的,忘了秀兒頭上還有個證據,錢大姑娘這會兒看清楚了,聯想方才秀兒在房裡怪異的舉動,心裡也猜到了七八分。她啐了一口,心裡把那不懂事的弟弟罵了一遍。
這慣會惹禍的臭小子,她還以為他最近轉了性,原來還是這樣不讓人省心,看看他做得這叫什麼事兒?全不知顧及姑娘的名聲!一個大男人深更半夜跑去姑娘房裡,還能有什麼好事兒?真是欠揍!
但她到底還要給秀兒留面子,沒戳破他們。
錢小鳳心裡安慰自個兒,算了算了,周圍大戶人家少爺都有了小妾通房丫頭。她弟弟被她管著,“守身如玉”到如今竟也成了不錯了的。但要是沒個親事,沒有體己人,還不是得被人說三道四。她聽過最難聽的,不過於——錢大姑娘管著弟弟,誰知道是不是為了獨吞家產。
諸如此類的閒話,往日她們嘴碎便罷,但現在秀兒到了錢家,錢小鳳自然要這樣的閒話少一些,別讓秀兒誤會了她。
錢小鳳將秀兒送回了房裡。今日她忙裡忙外到半夜,早已疲憊不堪,兩個丫頭隨她忙活,自然也是疲累,錢小鳳見葡萄接連打了兩個哈欠,連梅子都低垂著睫毛,便趕緊她們歇息去了。梅子葡萄給她收拾了紗帳,得令離開了。
錢小鳳忙活一日,得償所願躺上了塌,才剛睡下一會兒,便迷迷糊糊的進了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