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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厚著臉皮為他老闆爭取“其實時間啊,一晃眼就過去。你就覺得吧,眨巴眨巴眼睛,他就已經回來了……好好,好好,我收,我收!”眼瞅著顧清夏眼神兒都不對了,他趕緊見好就收。
老闆可是囑咐他了,孕婦脾氣都不好,讓他小心著點!
顧清夏的家,又恢復到了她一個人的狀態了,神清氣爽。
李盛留給她……不,留給寶寶的卡,用的是個陌生的名字,密碼卻是她的生日。她去ATM上刷了一下,看了看那一串的零。沉默了很長時間。
跟任教授通電話的時候,她沒有隱瞞,把李盛的事告訴了她。任教授很是受打擊。
她真的很喜歡小李這小夥子,真心希望顧清夏能和他修成正果。但這些事都已經超出了她能施加影響的範圍,她也只能嘆氣。
“他給寶寶留了筆錢,我轉到您的卡上了,您查一下。”
“哎,小李他還……唉,好,知道了。”任教授更心酸了。
但她很快就不心酸了,她查了帳,被那金額嚇到了。她立刻又打了電話過來。
“小夏,怎麼回事?”她不安的說,“小李他……怎麼給了這麼多錢?”
“他李叔叔願意給,我能攔得住?”顧清夏恨恨的道。她其實猜到了李盛的意圖。
“先收著吧。”她說,“他要是有回來的一天,再還給他也不遲。”
任教授一想也是,又不是不能還,這才放下心來。
自從南思文辭去了吊車司機的工作,張全也有陣子沒見過他了。再得知他的訊息,便是驚聞了老太太的死訊。南思文過去的工友、老鄉們聞訊都趕來幫忙。城市裡不太好操辦,但好在人多好辦事。出租屋的樓下搭了個臨時的靈棚,也從郊區的農村請來了鑼鼓響器。南思文按照家鄉的規矩,披麻戴孝,摔盆捧靈,吹吹打打的弄了一回,也算熱鬧。條件所限,流水席是辦不了,南思文安排在附近的餐廳裡包了場宴請了賓客。工友們都隨了禮,錢都不多,重在心意。
就是住在那邊樓房的居民很不滿,有人抱怨了幾句,還跟南思文的工友微有齟齬。但畢竟是在辦白事,就是城市人也是有心有忌諱的,到底沒吵起來。
喪禮過後,南思文將他孃的骨灰先寄存了起來。
他不是捨不得給他娘買塊墓地,他是不滿意他現在買的起的。他去看過了,他跑了好幾家墓園,看到了一家港人做的。在帝都西北的山裡。背靠青山,前面有條人工河。大門是氣派的牌樓,五道虹橋,是模仿皇城大門口建的。一走進牌樓就是觀音坐蓮的大理石雕像,辦公室全是仿古建築。
墓園裡葬著很多名人,演過林黛玉的那位女演員,還有那位著名的相聲演員,都葬在這裡。
這裡其實也有便宜的成型墓。有四萬一塊的,也有六萬一塊的,含了碑錢。一排排,一行行,非常密集。
但南思文沒看上,他看上的是那種自選地,按土地面積算錢,還不含碑錢。算了一下,要整一塊他覺得滿意的墓地,全下來要幾十萬。
他現在手頭沒有這麼多現金,但給他時間緩緩,他就能湊出來。
他是下了狠心,一定要給他娘弄一塊真正像樣的墓地!
她一輩子沒過過好日子,沒住過好房子。她的陰宅,一定要好!
塵埃落定,南思文再回到出租屋,真的就是孤孤零零的一個人。
他在這小房子中茫然許久,收拾了自己的衣服。他娘在這裡也就是一些衣服和被褥。那些初來京城時買的新衣服,當時覺得挺好。現在的南思文再看,其實也都是便宜貨。他記得他娘在服裝城裡震驚讚嘆的樣子。他後悔沒帶她去真正的大商場、購物中心裡去看看。去買幾件有品牌的衣服,而不是這種批發零售的衣服。
南思文現在也知道了,衣服不是光看樣子,也要看牌子。
他只帶走了自己的衣服,其他的東西,他都丟在了出租屋裡,留給了房東。
他拎著簡單的一包衣服,住進了他新租的房子裡。
那房子有落地玻璃窗,朝南,採光非常好。
就像顧清夏的房子一樣。
五月中旬,郭智回到帝都之後,就辭職了。顧清夏和她的創業計劃正式啟動。
經濟類的報紙上開始整版整版的刊登一件金融大案。就像勝子說的,太多相關術語,不是金融專業的人看著都發暈。
顧清夏約略通讀了一遍,抓住了操縱股價、內/幕交易、非法集資、侵吞鉅額國有資產幾個關鍵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