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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出狂言說“唐天遠本人看了都會對此書愛不釋手”,真是無恥到一定境界了!
這本書被人從頭罵到尾。由於它無恥的程度使人歎為觀止,反倒促進了銷量,這批書很快銷售一空,書商們對此樂見其成,也就不去計較被樣書糊弄的問題了,忙著聯絡古堂書舍加印。
有一幫人組團跑到古堂書舍門口罵時,譚清辰才發現問題。
這年頭,識字的人越來越多,看話本子的不一定都是讀書人,也有可能是算命的,說書的,戲班子的,或是青樓楚館的。這些人不像讀書人那樣好面子,不高興了是會破口大罵的。
譚清辰聽他們左一句“妙妙生”右一句“妙妙生”地開罵,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他覺得問題大概出在新書上,便拿過來仔細看。
然後他就震驚了。
恰好這時候譚鈴音來古堂書舍,看到門口擠了一堆人。別人只知道她是這家書店老闆的弟弟,現在衙門口當差。
衙門裡的人麼,能不得罪就不得罪。於是大傢伙沒理譚鈴音,繼續罵妙妙生。
譚鈴音也是摸不著頭腦。譚清辰看到她,趕緊拉進書店,關了店門,屏退夥計,拿出書來指給她看。
譚鈴音覺得自己在做夢,“這書是哪兒來的?仿得也太像了。哪一個乾的?非要把妖怪的名字改成我的,有意思嘛?”
譚清辰很遺憾地告訴她:這是咱們店印的。
譚鈴音急了,“不可能,你也知道,我原書那女妖怪的名字叫‘蓉茜’,我腦子又沒病,拿自己名字寫這種東西。”
譚清辰擰著眉頭,平靜下來思考可能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譚鈴音兩手叉腰,焦躁地來回踱步,“這事兒太奇怪了,明明樣書好好的呀,你我都看過。話說,樣書呢?”
譚清辰一愣,樣書已經都賣給那個啟老闆了。
譚鈴音拍著腦袋點頭,“對對對,我忘了,樣書已經賣掉了。那個啟老闆的書店叫什麼名字來著?”
譚清辰在紙上寫了兩個字:斯霓。
姓啟,書店叫“斯霓書店”,連起來是什麼,啟斯霓?氣死你?
譚鈴音停住,冷道,“有人在算計咱們。”
譚清辰也早已明白過來,可是已經晚了。
譚鈴音皺眉,到底是誰?幹出這種事,無外乎兩種人:要麼是競爭對手,要麼是仇家。從作案手法來看,那人對印書的流程應該比較熟悉,所以很可能是競爭對手。但仇家也不是沒可能。比如縣衙裡那位,一憋起壞水兒來,流氓都扛不住。
外面的人不甘於吵嘴,開始用石頭砸門,乒乒乓乓的,聽得室內二人更加心煩。
譚鈴音扶著額,無奈地想,經此一事,她的一世英名算是交代了。
不管怎麼說,一定要揪出那個幕後黑手。譚鈴音一時想不明白,只好先回縣衙,打算找唐飛龍質問一番。
天氣轉涼,院中桂花漸次開放,空氣中漂浮著濃郁的香氣。
唐天遠正站在庭院中,朗聲讀書。自從考中探花,他很久沒這樣用功讀書了。
他讀的正是譚鈴音送給他的那本《唐飛龍西行記》。譚鈴音進來找他時,他恰好讀到妙妙要對唐飛龍霸王硬上弓的那一段。
說實話,大家都是文明人,譚鈴音並未在書中寫什麼露骨的橋段,但光是“霸王硬上弓”這幾個字,已經很使人臉紅了。
譚鈴音嚇得屁滾尿流,“別唸了……”
唐天遠看到譚鈴音,招手道,“譚師爺,你過來。”
譚鈴音便走到他面前。她剛聽到他讀那些,弄得好像她真幹過調戲他的事兒,於是她很羞澀,一時也忘記質問。
“抬頭。”唐天遠說道。
譚鈴音便能抬頭看他。
唐天遠看著譚鈴音滿面飛紅的臉龐,他突然就笑了,笑靨那個如花啊。他用食指輕輕點了一下譚鈴音的腦門兒,低聲道,“流氓。”
☆、第32章 敗下陣來
唐天遠說,“流氓。”
唐天遠說;“胡寫了書編排我也就罷了;還非要給我看。”
唐天遠說,“你就那麼肖想本官嗎?”
唐天遠說……
譚鈴音羞憤難當;抱頭滾遠了。
唐天遠看著她慌亂的背影;微笑。這丫頭,害羞起來也挺可愛的。
嗯;以後可以多讓她害羞害羞。
香瓜從屋內走出來。她方才聽到少爺在院中旁若無人地讀那些混書,羞得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