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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這個殘破的自己。
不再意氣風發,不再瀟灑魅惑。遠遠看來,他甚至就像一個為女兒開門的平凡的父親。
我的叔叔,他還不到30歲啊!究竟是什麼,是誰磨滅了他的鬥志,讓他像一個歷經滄桑的老人一樣過著原本屬於男人的花樣年華?
葉曉若不禁開始怨恨那個給叔叔帶來這一切的人。
葉家謙招呼侄女坐下後就開始準備晚飯了。他的屋子不大卻收拾得井井有條,對於一個單身男人來說這是十分難能可貴的。房子的採光充足,透過陽臺就可以隱約看見那條長滿蝴蝶草的路。葉曉若知道叔叔很喜歡那條路,遠甚於她自己,只要他有空他都會在陽臺上遙望那條路,遙望那些令人心傷的蝴蝶草。
葉曉若不只一次撞見葉家謙在陽臺上落淚,他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的眼淚,對她的到來也是置若罔聞。她一直以為只有嚎啕大哭才最能表達一個人的悲傷,可是葉家謙的哭泣卻讓她的心都揪成一團。他的眼淚很少,通常只有一兩滴靜靜地掛在眼角上,許久不曾落下。他的面容依然平靜,波瀾不驚,她卻覺得他的心裡應該有滔天大浪在洶湧地翻滾。他就那樣立在那兒,凝視遠方,或者說,凝視他心裡的某個人。
無法否認地是他身上那股濃重的憂傷,瀰漫在空氣中,將他似蠶繭一樣重重圍住。不僅隔斷了他與快樂的聯絡,甚至將他與這個世界隔離開來。
每一次葉曉若站在陽臺門口,都想開口問問葉家謙的故事,卻又不敢開口。不是怕他會生氣,而是不忍心讓他再一次重溫那些徹骨的悲傷。
只有一次,葉曉若記得是情人節。那天葉家謙和往常一樣,只是當她要離開的時候,他忽然開口問道:
“這世界上有天長地久嗎?”
她還沒開口,就聽見他自言自語狀的回答:
“有的,那些蝴蝶草不就是天長地久嗎?”
葉曉若懷疑葉家謙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他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裡。那個世界裡,有他心愛的人,有美麗的蝴蝶草,還有那些幾乎在現實社會中消失的天長地久。
從那時開始,葉曉若就愈發喜歡蝴蝶草了,或許是為了叔叔,或許是為了他這份不變的感情。
“曉曉,吃飯了,在那兒胡思亂想什麼呢?”葉家謙爽朗的聲音從廚房裡傳出來。
葉曉若回過神,整理好亂糟糟的心情,換上副笑臉向廚房走去。
吃飯的時候,葉曉若驀然發現葉家謙更瘦了,他的神情雖然還挺愉悅,可她知道那只是為了怕她擔心而做的掩飾。從葉家謙搬來的那天起他就沒有停下過手中的煙。不但沒有停下,而且越抽越兇。就好像那身體不是他的,就好像那些煙只是糖一樣。葉曉若和爸爸媽媽不知道勸過多少次,葉家謙只是笑,回頭照抽不誤。長期的癮君子生活很快腐蝕了他原本健康的身體,甚至一些老煙槍才有會的疾病也開始在他身上初見端倪。葉曉若一家人都很為葉家謙擔心,總勸他有空到醫院檢查一下,多多保重自己的身體,而葉家謙每次都以這樣那樣的理由推脫,簡直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有時候見葉曉若發了狠,真的生氣了,葉家謙就一個勁地衝她笑,笑得那叫一個賞心悅目,風流不羈,最後總是以她的臉紅妥協結束。從葉曉若第一次見到葉家謙那樣帶點寵溺又有些壞壞的笑開始,她就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心裡的那個人忍心放棄有著這樣笑容的葉家謙,忍心讓這樣明媚的笑容越來越少地在他的臉上出現甚至消失殆盡?
以前看著葉家謙這般頹廢的樣子,葉曉若總是很難把他與爸爸口中的那個花花美少年相聯絡起來——據說葉家謙年少的時候是很花心的,憑著自身過人一等的軟硬體不知道傷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葉家謙沒有固定的職業,說好聽點他是個自由職業者,說得不好聽就是一個無業遊民。他有一間畫室,從來沒有讓任何人進去過。葉曉若一直很好奇裡面有什麼,或者應該說裡面畫的是誰,她曾經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沒有機會知道答案,誰知道沒有過多久她便等來了實現這一願望的機會。
葉曉若一直以為他們一家四口會這樣平靜地過下去,直到她上大學,直到葉家謙等來他心中的人,直到大家都很老很老的時候還能聚在一起欣賞後者作畫時的專心致志。可惜,老天爺沒有聽見她的心願,所謂的天妒英才竟然是真實存在的。
那一天來得毫無預兆,葉曉若回到家中也沒有絲毫不對勁的感覺,除了她一直跳動的右眼。當然,作為一個無神論者的她是不會相信“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這一荒唐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