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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很快沒入鐵盾牆中。
過從雲再度開始叫罵,凌煜坦然看著,忽然一揚手——
“開城門,迎敵!”
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比試,凌煜騎在汗血寶馬上,身後士兵洶湧而出,很快擺好陣型。
墨色的雲又散開些許,月光重回大地,照著凌煜年輕的臉,過從雲終於將他看清,不過二十不到的年紀,對他而言只是黃口小兒而已。
他心裡重又鎮定幾分,西城牆的戰事暫時擱下,他又用那狂妄的語氣笑出聲來,“凌煜,你果然是凌仲的好兒子,今日即便你死在我手下,我也敬你是條漢子!”
凌煜唇角微勾,綻開一個略帶涼意的笑,“過將軍,狂妄自負,不是什麼好事。”他緩緩拔出鞘中長劍,月光清冷,在銳利的劍鋒處勾出一抹寒芒,長劍在空中劃了一個弧度,最後定在過從雲的方向,他聽見自己冷漠而嘹亮的聲音:“殺!”
西城牆處,歐陽奕手中長;槍不要命般四處橫掃,只驚得一眾西野士兵不斷躲閃。過從雲幾日前被調來此處,今夜突襲,他們跟著原先的將軍被指派來此處,然而還未偷摸上城牆,不知從何處湧出烏泱泱一堆人,有眼尖計程車兵一眼認出歐陽奕,幾日前便是他帶領區區十幾人殺入重圍,雖被圍攻,但他那不要命的打法讓人印象深刻。
今夜他似乎格外勇猛,幾乎是使出了畢生絕技,胸前傷口早已崩開,滴答,滴答,有血順著他盔甲的縫隙不斷流到地上,他彷彿根本不知疼般,一杆長;槍不斷刺穿西野軍的胸膛。
蕭諾身旁也堆疊了不少屍首。她的玄鐵劍正刺穿面前一人的胸膛,不料那人用盡餘生的力氣死死握住了她的劍,劍一時被固定住無法動彈,身後一陣寒意起,她驟然回頭,一名西野國計程車兵猙獰著一張臉正不要命地刺過來。
她發了狠,單腳踹上那中劍士兵的胸膛,伴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血肉摩擦聲響,那抓著她劍計程車兵終於倒下去,她迅速往左一閃,預備那□□即便刺中她也傷不著她要害。
她下意識閉了眼,身子仍在快速下墜,直到觸及土地堅硬的質感,預料中的刺痛卻未來臨。耳旁響起一聲悶哼,她迅速轉頭,歐陽奕一手捂著右胸,那士兵握著那紅纓槍的木質槍柄奮力一挑,他仰天長嘯一聲,反手一槍將那兵挑飛,那柄長,槍仍直直插在他右胸,沒入盔甲中,露出長長的一截。
蕭諾迅速彈起身奔至他身旁,手中長劍游龍般四下游弋,很快有己方士兵圍上來,將二人護在中間。
蕭諾扶住歐陽奕搖搖欲墜的身子,歐陽奕一把將她的手撥開,搖搖晃晃地站直了身子,挺著那柄長;槍,露出一個虛弱至極的笑:“蕭諾,如今這一槍,還你那救命之恩,你可否,重新考慮我的提議?”
動作間,有殷紅的血自槍柄流下來,他玄色的盔甲色澤慢慢加深,整個人是個馬上要倒地的虛脫模樣,偏偏一雙眼執著地將她望著,唇角始終微微上翹,已略帶了些僵硬,緊張而期待。
這是屬於一個將軍的尊嚴,他謝絕一切來攙扶的手,頂天立地地站著,只為問她那一句話。身周廝殺聲不斷,蕭諾站在他面前,神色複雜看了他半晌,緊抿了唇,始終不肯回答。
她忽而握住槍柄一端,另一手高高揚起,玄鐵長劍直直落下來,削鐵如泥的劍鋒瞬間切斷那木質槍柄,歐陽奕整個人晃了一晃,胸口處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傳來,他萬般不甘地睜大眼看著蕭諾,面前的世界卻是晃了一晃,伴隨著砰地一聲響,他重重倒地,砸起一片塵土。
作者有話要說: 長;槍;嗯;給跪了
☆、生死一念
蘇淮年一直跑一直跑,弓箭破空的聲響似乎就貼在耳畔,她朝著遠離聲音的方向拔足狂奔,街道上擠滿了鄢國士兵,她貼邊與他們背道而馳,士兵們大多是認得她的,紛紛自覺讓出一條道來,體貼得令她心酸。
腿似灌了鉛,她漸漸失了力氣,麻木得如同一具木偶,被人操控般身不由己往前邁動沉重的步伐。
有士兵靠過來問:“蘇姑娘,你還好嗎?要不要我找人送你回去?”
蘇淮年搖搖頭,腦子裡充斥著一個聲響,那是片刻之前,有人背靠城牆,讓她一路跑回軍營,不要回頭。那聲音越來越大,混合著耳旁風聲,她整個人如同繃緊的弦,‘啪’的一聲,弦驟然斷裂,她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手肘處衣服磨破了,碎砂石貼在破了皮的傷口處,沒有血,只又紅又疼。她在地上趴了一會,極慢極慢地爬起來,謝絕了旁人的攙扶,起身走到路旁慢慢地往軍營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