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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經愛過我。”
安弦的手停留在門把上。
她剛剛有一瞬間,大腦是完全空白的。
那幾個字,以輕柔的方式,有力地直接貫穿了她,將她好不容易修補得完好、根本看不出傷疤的心臟,再次擊得粉碎。
碎片散落一地,腳心踩上去,立刻血肉模糊。
她知道他一直在看著她,她也知道她根本無法剋制自己的手顫抖,可她還是始終強忍著沒有回過身。
她看著樓道里虛空中的一點,他看著她。
這應該是他們兩個人這輩子最漫長的沉默了。
漫長到誰都不願意先開口打破,漫長到誰都不願意先轉身離開,因為他們都知道一旦開口,那條連線著他們之間那麼多年的線,就將徹底地消失,永遠——再也看不見了。
不知過了多久,安弦率先動了動身體。
她伸出手,輕輕朝他擺了擺,然後徑直走向電梯。
“晚上記得讓他給你倒杯水放在床頭,半夜你一醒來,就可以喝。”
一步。
“提醒他,在給你做早飯的時候,煎蛋要單面,不要雙面。”
兩步。
“上班的時候不要不知日夜,早些下班,也不要把工作帶回家做。”
三步。
“小弦,答應我,每一天都要過得比愛我的時候快樂。”
她的腳步停在了電梯前。
“叮”地一聲,電梯門在她的面前開啟,她徑直走進去,按了一層,再按了關閉鍵。
她知道他自始自終在看著她。
電梯門合上,他的臉消失在電梯外。
她沉默地站立著。
電梯到了一樓,她走出電梯。
一秒,兩秒……她淚如雨下。
她以為她的眼淚早就已經流光了,在他那麼多年每一次絕情的離開,在那次他追來公司求她回心轉意,在那次金譯親眼目睹他們的對話……她以為她再也不會因為這個男人流下一滴眼淚了。
眼淚應當為自己愛的人而流,而她現在的愛人是金譯。
她拼命地抹著自己的眼淚,可還是有淚水不斷地沾溼她的手掌。
她知道他想聽她和他告別,可她連再見都根本開不了口。
還能再見嗎?
還會再見嗎?
應該……不會了吧。
從他說出這句話的這一刻起,就代表著他已經決定從此以後,都會永遠地消失在她的生命裡,再也不會出現在她的面前。
他陪她走了二十多年。
從今天起,他不會再陪她走了。
…
從大樓裡出來的時候,她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小花壇邊上的金譯。
他蹲著身子,兩手伸長擱在自己的膝蓋上,沉默地低著頭,那個孤獨的身影,就像一隻被人遺棄的小狗。
她朝他走過去。
等走到他跟前的時候,他才剛剛發現,趕緊慌亂地抬起頭、從地上站立起來,滿眼關切地看著她。
“他燒退下去了,好好睡一覺就好,”她朝他微笑,“久等了,腳都蹲麻了吧?”
“還好,”他搖搖頭,隨手揉揉明顯已經蹲麻了的腿,然後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的肩膀上,“晚上涼。”
她輕輕笑笑,沒有說話。
他看著她,目光動了動。
雖然眼淚已經擦拭乾淨,但是在路燈的照射下,他依然能夠看清她紅腫的眼睛。
可是他什麼都沒有問,連一個字都沒有問。
“走吧,”他牽起她的手,絕口不提,彷彿毫不知情。
**
那天的事情,像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上班、下班、約會、去金譯的家……日子重複地過著,她每天都是笑著的,與金譯的感情也在穩步前進。
她想,最理想的人生狀態應該就是這樣的吧,有愛人陪伴,有家人關心,工作辛苦卻有挑戰,心中平和且積極。
沒有任何的不滿,沒有任何的難過,沒有任何的傷痛……她被金譯好好地保護著、愛惜著,甚至到了過度愛惜的程度——因為除了親吻之外,他始終沒有碰她。
她一週至少會去三次他的家裡,他一個人住,房子寬敞且明亮,他會燒飯給她吃,而後抱著她一起在沙發上看電影,要說兩人之間旖旎的氣氛,也已經出現過不少次,她也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眼裡深藏的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