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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本體為獸身,如何與九雅相處?
攸予狹長的美目微眯,望著他慢慢點點頭:“哦。”又問,“你可知道我是怎麼把你變成這樣的?”
“我查過書,”夫墨道,“你說我五百多歲,呵……其實自幼我就在納悶:為什麼我天生稟賦,為什麼我比師父強那麼多,為什麼我憑一己之力能與神獸抗衡……如今我是知道了:你用重蓮飛凰樹為我重塑胎身,拿我本命元珠做質,四百年肉身長齊,破花而出。”
“……過往的一切你都不記得了吧。”攸予問。
“是。”夫墨道,“但是猜得到。不過過去的就算了,一切都該宛若新生才是。”
“不恨我了?”攸予笑著問,她凝望遠方無盡處,笑容卻不達她眼底。
“怎麼?我以前恨你?”夫墨笑問,心裡的確有別扭感覺,不過……能得身體,飛越獸體,還是該感謝她的。
“你忘記你怎麼到聖山來,忘記我下山挑戰神獸,忘記我怎麼認識你,忘記你生母生父,忘記你過往的一切……怎麼辦?”
“……”夫墨默然搖頭,“我是想過的,不過既然都忘了,那些就算了。”
“為什麼?”攸予倏地捏緊拳頭恨恨地問。
沉默一會,夫墨起身,風吹起他紅色的衣衫,少年道:“我走了。”
“等著!”攸予沉聲喝道,“你敢走!”
“恩?”夫墨聽她喝斥,眉一皺立刻就氣滿胸腔。其實說剛才這些話時,心裡某處一直梗著他,讓他滿心不快,又無處發洩。
“你想把我忘記,連恨都不留給我?!”攸予站起來,長髮跟著蓬飛。
“怎麼說?”少年的眼睛裡流露陰沉,唇角卻溫柔地一勾,手卻不由自主地捏緊。
攸予似乎發現這是個圈套,不過是誘她說話,又嗤聲笑道:“夫墨,你還和我耍什麼心眼?是不是你如今變強了,覺得我和你那女孩兒一樣好哄?”
夫墨正要否定,風中卻傳來微弱地一絲痛喊,如同雷鳴立刻把他釘在原地。他不可置信地張大嘴望著攸予:“你……你怎麼……你敢!”話音不落,人已如閃電飛掠而去。
攸予冷笑一刻,立刻提氣尾隨半點不落於後:雖後發,卻能與他並肩而行。
眾神飛昇的寬闊平臺上,有一邊上有一刀削般的懸崖絕壁。絕壁下站著和身邊人一模一樣的女子,白衣上沾著幾朵血花仍是迎風飛舞,美眸含笑。她身後絕壁上,紅衣的九雅……兩處肩胛被洞穿而過的長槍釘在絕壁上,身下七尺之距,是喉管被穿的靈獸,它的神兵也釘在壁上,已失去光芒。
夫墨落在平臺上,倏然被抽走一身力氣,竟不能站立。他單膝跪地怔怔望著九雅,竭力張大嘴卻不能呼吸……以前也有過許多次,他單獨把她留下,不管那是什麼地方,為了自己要做的事就把她拋下,好像每一次她都要受這痛那傷,他不是不心疼的,可又覺得帶著她是負擔……而且每一次事完過後,九雅還是在身邊繞來繞去,可愛地微笑或傷心地哭泣,只要把她抱在懷裡,她仍會信賴自己……從來沒想過要怎樣保護她……
即使是和她一起最快樂的時刻,夫墨也常在權衡著飛昇和留下她的利弊,即使在剛才的前一刻都是!九雅不是入魔了麼?那還留下她做什麼?……可如今,她全身沐血,紅衣下是水流似的血河,為什麼心如此地絞痛,眼睛連近旁的事物都模糊看不清,只看得見她!是什麼這樣抽痛著心,以致於覺得生不如死?
夫墨嚶嗚著,似叫似哭,如狂如癲……
兩個攸予走到一處立刻合二為一。她理著鬢角慢慢地走近夫墨,面上帶著慈悲的苦笑。
“……”夫墨沙啞著嗓子,耳語般說了一串話語。
“什麼?”攸予在幾步前蹲下來,歪頭傾聽。
“……我要……殺了你……”他用氣聲有氣無力地說,精神力已經被抽空了。
“四百年前,這是你每天都說的話。”攸予笑道,“但是我殺她是遲早的事。”
九雅的臉已被冰寒凍得青白,眼閉著彷彿只是沉睡,嘴唇卻半張著,她已經徹底地死去,可那槍穿過身體時一定痛得不可忍受吧!她的身周有紅色的靈魂碎片濺在山石上,是那魔物,終於在宿主的死亡時徹底消亡了。
攸予向夫墨伸出手:“起來吧。”
“我以前要殺你,是為了我的生父母吧。”夫墨搖晃著站起身,手撐著膝蓋向後退行幾步。
“四百年前我下山,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神獸。”攸予道,沉浸在往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