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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桓之輕笑道:“我是認真的,要娶你。”
辛珏珩一怔。
“咱們都沒什麼親人朋友,我也沒什麼值錢的送你。就這麼簡簡單單成親,你介意嗎?”
“我不介意的!”辛珏珩搖頭,“我也不需要風風光光,成山的聘禮什麼的……我也沒有嫁妝了。”說到最後,她不好意思地抿唇。
爹孃為她留的,早就留在了那棟屋子裡。現在,不過孑然一身,重新生活。
“以後,兩個人一起過吧。”晏桓之道,“你要的家,我給你。”
辛珏珩露出一個哭一樣的笑容,晏桓之生怕她下一刻就嚎啕大哭。
然而果然——
他嘆了口氣,儘量溫柔地抹去她的眼淚。
他的力道不小,大拇指上還有繭子,磨得一陣疼。
她卻一邊哭得更兇,一邊笑得更燦爛。
那日,他將她從山林裡抱回家,問她的名字。
她答:“辛珏珩。”
他問:“哪三個字?”
“‘辛勤’之‘辛’,‘珏珩’取‘玉’之意。”
“這名字起得倒巧。”
“爹娶娘那會兒沒有聘禮,買不起一隻玉鐲子,娘卻義無反顧地嫁給他。所以爹給我起名珏珩。”
“你爹孃感情一定很好。”晏桓之感嘆。
“……嗯。”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辛珏珩沒提。
爹孃曾說,將來定要為珩兒尋覓一位愛她寵她、當她如玉般細心呵護的如意郎君。
然而世事難料,爹孃死後,再也不能為她做主了。
可現在,辛珏珩想,爹孃是不是,也在天上看著她,保佑著她呢?
兩人幾天前的初遇浮至眼前,她一陣恍惚。
***
時近黃昏,山林裡天色已暗,嬌小的身影一路狂奔,偶爾被崎嶇的石子路絆個踉蹌,好不狼狽。
跑累了,她氣喘吁吁地一步一回頭,確定無人跟上,這才放慢腳步。
不小心勾上一根潛伏在地面的藤條,失去平衡的她驚撥出聲,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哎呀!”
她痛呼,手掌撐撐地,沒站起來。索性放棄了,委屈地抱著膝蓋坐在那,腦袋枕著手臂,想起方才高高興興回家後聽到的對話,視線被水霧模糊了。
她狠狠咬了咬牙用袖子去擦,眼淚卻像泉水一般汩汩地往外冒,怎麼也止不住。
入春時分的傍晚,山林裡仍有些涼意。
她穿得單薄,扭傷處火辣辣地疼,手卻凍得冰又僵,身子瑟瑟發抖。也不知有幾分是因天冷,有幾分是因心冷。
還不如死了算了。
她迷迷糊糊地想著,想到了一直疼她愛她的爹孃,曾經護她寵她的大哥,進門前知書達理的嫂子,一家人團團圓圓歡聲笑語的日子。
她想到了兒時和爹在酒樓後廚忙活,和娘在閨房裡學認字、女紅,和大哥在前院玩耍嬉戲,爬到樹上摘枇杷。
她家的小屋很暖和,遮風擋雨十多年。
一夕之間,全都沒了。
她哭得腦袋昏沉,也不知是何時睡過去的。
高大的身軀緩緩靠近,在她身上蓋下一層陰影。
他蹲下,注意到她破爛的裙角,以及隱約露出的一截高腫的腳踝。
她側枕著手臂,衣袖皺皺巴巴,髒兮兮的半邊臉頰上還殘留著未乾的淚痕,唇微微蠕動了一下,無意識呢喃了些什麼。
他想了想,一手伸到她彎曲的膝蓋下,另一手輕輕托住她的背,將她打橫抱起。
大步流星地走了。
她醒來的時候,首先感受到的是腳踝上的清涼。
用手捂了捂眼睛,適應了明亮的光線,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離開那陰森可怖的山林了。
身下的床是溫熱的,身上鋪著一層柔軟的棉被,香噴噴的。
之前的記憶彷彿只是夢一場,現在的她睡在溫暖的屋子裡,爹孃隨時都會在屋外喊她的小名,一切都回到了從前。
她扯了扯被子,舒服地嚶嚀一聲,很想就這樣繼續賴在裡面,等孃親來哄自己。
咦,這棉被的花色,如此清冷,如此陌生,一點也不像孃親為自己一針一線縫的好看樣式。
等等。
——床和棉被?!
她嚇了一跳,立刻清醒了,趕緊摸摸全身上下。
還是那件早已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