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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母親是本身不喜歡出風頭呢?還是早就明白月盈則虧的道理,不想讓自己參和到皇室爭儲中去?繼而搖頭失笑,母親……,只知道保養打扮的母親,哪裡會想到這麼深刻?除非有人指點了她。
鳳鸞並沒有將這些細節放在心上,轉瞬撂開了。
倒是因為太子妃壽誕,憶起前世赴宴的那些畫面,忽地想起一個人來。
端王妃穆氏,閨名令嘉,在姊妹中排行最長。
自己前世最要好的手帕交穆柔嘉,是她一母同胞的幼妹。
當年鳳家出事以後,自己貶為官奴入了宮,柔嘉擔心不已,時常跑去找姐姐端王妃央求,希望她能進宮說動婆婆蔣恭嬪,對自己照顧一二。大約端王妃被妹妹擾得有些絮煩,便想法將妹夫調任外省,柔嘉跟著丈夫赴任,之後就再也沒有她的訊息了。
不過說起來,多虧端王妃這麼釜底抽薪的一招。
否則柔嘉若是一直呆在京城,等到自己因故做了蕭鐸的侍妾以後,她夾在自己和姐姐中間,該多為難尷尬啊。
不過,今生自己不會再讓柔嘉為難了。
鳳鸞握了握拳,下定決心,然後從車簾縫隙隨意往外看去。
街面上,是高低錯落的酒樓、飯館、各色店鋪,忙碌的行人,吆喝的小販,京城和前世一樣熱鬧繁華,一副盛世太平的景象。
不遠處,天一樓二層臨窗位置。
成王蕭湛端著一盞綠瑩瑩的琉璃杯,美酒香醇,在杯子映襯下,泛出碧綠一泓的迷人顏色。他一點點的淺酌慢飲,想起最近幾次進宮德妃說的話,喝到嘴裡的美酒頓時變得沒滋沒味兒。
依照秦德妃的意思,自然是要讓秦八小姐做自己的王妃,但秦家看著顯赫,實際上卻是空架子罷了。
不過是仗著太后生了當今皇上,才混到勳貴圈子裡來。
秦家往上數三輩,不知道是哪個犄角旮旯的小官小吏,憑著女兒顯貴以後,家族中卻沒有撐得起來的人才,盡是一些仗勢跋扈之徒。就連皇上都看不大起秦家人,並不肯授實權官職,只是恩蔭了秦家爺們幾個爵位,哄太后高興罷了。
哪能跟鳳、範、穆這種世家大族相比?
就說鳳家,鳳淵是天子身邊有分量的重臣,他的族兄弟們、子侄們,有能文者居朝中要職,有能武者駐守邊關重鎮,有精通人情者封外省大員。
隨便拎出來一個,秦家的那些酒囊飯袋拍馬也追不上。
更不用說,三大世家盤根錯節的聯姻關係。
太子娶了范家女,端王娶了穆家女,難道自己不該娶個鳳家小姐?而秦家,也就是太后在的時候還能看,等將來太后撒手一去,什麼都不是。
哼!再說那秦八小姐,居然還是京中秦家沒有適齡姑娘,從外省匆匆趕來,臨時湊數的,不過是沒見識的鄉下野丫頭罷了。
秦氏一族為了私心,就敢如此撥弄自己的婚姻前途,還不是欺自己年少無依?!
蕭湛眼中閃過一陣寒芒。
母親段氏,在自己兩歲那年因病早逝。
人人都以為自己當時年紀小,不記事。可是自己卻清楚記得,母親臨死前一天,像是有了預感一般,仰或是知道了什麼似的。一直叫自己呆在身邊,眼巴巴望著,不停摩挲,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夜深了,乳母來抱自己去睡覺。
母親的手,是被人勸著強行掰開的,她眷戀無比的望著自己,哭道:“湛兒,你要好好活著。”她喃喃低語,“……治得了病,治不了命。”
乳母嚇得臉色慘白,慌忙抱著自己走了。
次日,母親暴卒。
從美人追封晉為謹嬪。
母親究竟是怎麼死的,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楚,自己現在也不能去查詢真相。母親去世後,自己就被送到秦德妃身邊撫養,轉眼已經十五年。
蕭湛心情複雜,將酒杯狠狠地墩在桌子上。
“王爺。”小廝剛巧跑過來,見狀嚇得頓住腳步,又不敢不說話,指了指下面,“好像是奉國公府鳳家的馬車路過,並沒有爺們兒騎馬,瞧著都是女眷。”
蕭湛飛快往下看去。
一前一後,前面一輛金八寶頂珠的瓔珞華蓋車,如此華麗奢侈,定然是夫人小姐們坐的,後面跟著一輛藏藍色釉頂馬車,想來是丫頭僕婦們所用。隊伍前前後後,開路的家丁,拿刀的護院,跟著跑路的粗使僕婦,至少得有二、三十號人。
蕭湛飛快想了想,瞧著馬車的方向像是去珍寶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