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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東宮安置。
御輦行來,他牽著鳳鸞的手往前走,她輕聲道:“皇上,當心臺階。”語調輕柔而關切,如水一般溫柔,等走到御輦跟前,又道:“請皇上乘坐御輦,臣妾等下坐肩輿跟在後面。”
“不必麻煩。”夜風起,吹得蕭鐸寬大的袍子盈盈舞動,他的嘴角綻出微笑,“皇后和朕一起上去,來,你先上去。”
鳳鸞遲疑了一下,“好。”然後便以自己為引導,帶著蕭鐸一起上了御輦,直到他平平穩穩的坐定,方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起駕!”高進忠唱道。
屬於蕭鐸皇朝的第一次御座乘坐,便是帝后同行。
御輦行走,因為夜已經深了,加上還在先帝的喪期之中,不免弄出太大動靜,一路都是緩緩在宮道上行駛,清風徐徐掠過,帶來好似月華一般的幽幽清涼。
鳳鸞的手被蕭鐸緊緊握著,一直沒有鬆開。
她低頭,看著他寬大厚實的手掌,感受著他不敢鬆開的用力,再抬頭看看他一直平視前方,卻沒有任何動靜的眼睛,心裡頓時一陣酸澀難擋。再想到眼疾起因,愧疚更是鋪天蓋地的湧來,他明明,可以不用親自那樣做的。
可他不僅做了,而且做得無怨無悔,哪怕如今眼睛已經看不見,他也不曾表露一絲後悔和埋怨,並且將所有信任都給了自己。
在失去光明以後第一個想見的人,想告訴的人,唯有絕對信任。
這是自己從來不曾想到的。
“皇上,娘娘,到了。”高進忠讓御輦停下,躬身道。
東宮的宮人都是瞪大了眼睛,新君乘坐御輦回來,不稀罕,怎地皇后娘娘也坐上去了?且不說皇后娘娘還沒有正式冊封,便是冊封了,好像……,也不太合適吧?只是這些嘀咕都在宮人心裡,沒人敢吭,一個個低垂腦袋下去。
倒是原來潛邸跟出來的老人兒,一個個歡欣鼓舞的,迎了上去。
鳳鸞的手依舊被蕭鐸牽著,她先下車,手上用勁提示,好歹讓蕭鐸平平安安的下來了。在外人看來,帝后二人手牽手真是恩愛無比,從頭到尾,一直到進去內殿都沒有鬆開過。
到了內殿,鳳鸞讓宮人打了清水,備了茶,便都攆了出去。
她親自給蕭鐸擰了帕子搽臉,想必之前先帝駕崩的時候,新君和臣子們都哭過,他的臉上還掛著淡淡淚痕。難道是因為急著哭,所以把本來就有眼疾的眼睛哭壞了?手上動作微緩,再擦過他眼睛時,動作更是輕柔的好似一片羽毛拂過。
“早點睡,養養眼睛。”鳳鸞微笑著,端了茶水放到他的手裡,沒敢說明天就會好的話,萬一明天不好,豈不是讓他更加失落和難過?等著他喝了茶,然後牽著他的手去了床榻,開始為他解腰帶、脫衣服,和平常一樣。
蕭鐸笑了笑,“這感覺……,好似我成了不懂事的孩子。”
“對呀,所以我來照顧你呢。”鳳鸞也笑,眼淚在無聲中滾出掉落,抬手擦了擦,然後讓他躺在床上,蓋上被子,“你等等,我去卸了釵環就過來。”
蕭鐸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應道:“好。”
鳳鸞自己去躲著哭了一會兒,然後洗了臉,喝茶潤嗓子,換洗完畢回來又是溫溫柔柔的,“睡吧,明兒還要早起……”說著,她的聲音一頓,“六郎,這幾天哭靈你要怎麼辦?”
不用說以後,眼前的問題就不好應付啊。
“沒事。”蕭鐸比她要鎮定的多,沉穩道:“我想過了,先帝駕崩,因為難過哭得傷心一點,憔悴一點,也是在情理之中。”眼前一片黑暗,但只要感受到她就覺得溫暖和踏實,“到時候我身體虛弱氣力不支,讓高進忠攙扶一點便是,人家便是覺得有些過頭,也只會以為是我在表演孝心,應該能混過去。”
鳳鸞憂愁應道:“暫時也只能這樣了。”
蕭鐸現在凡事都得靠她,所以事無鉅細都無隱瞞,說道:“這段時間,大家忙著在先帝靈前哭靈,場面混亂且不固定,還比較好隱瞞。倒是一個月後的登基大典,以及往後每天早朝,我年輕……,整天讓個太監攙扶著有些說不過去。”
鳳鸞聽他這麼說,稍稍放心,又努力寬慰他道:“那我們還有一個月時間,這段時間調理診治一下,應該就能好起來了。”
“嗯。”蕭鐸溫和道:“船到橋頭自然直,睡吧。”
這一夜,兩個人相擁而眠,溫馨、寧靜,但是都沒睡好。
次日天未明,就得早早起來準備為先帝哭靈。天子崩、舉國同悲,特別是皇帝和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