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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開口說:“你以為我是有意把你留下跟我一同涉險?”他的聲音很平淡,目光卻晦暗深沉,隱隱帶著一絲譏嘲:“又或者說,你以為剛才在與我打過招呼之後,他們還能讓你安然無恙地獨自下山離開?”
她仍舊盯著他,同樣也是嘲諷般地笑笑:“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但沒有連累我,反倒是在救我?”
他不置可否,只是毫不避諱地將她上下掃了一眼,才提醒她:“至少你現在毫髮無傷。”
“需要我感謝你嗎?”她終於緩過勁來,扶住樹幹直起身子,看著他冷笑,“不過我想,如果我剛才不幸被人打死了,大約你也不會覺得有半點愧疚吧。”
她的態度和言辭既直接又激烈,令蕭川輕輕皺了一下眉。
其實外面的激戰還沒有結束,他卻把大半的注意力重新放在她身上。深沉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彷彿是在審視,又彷彿是揣度,半晌後他緩聲說:“你對我的敵意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什麼敵意?”南謹怔了怔,當然不會承認,“我只是在陳述自己的感受,旁人的生死對你來講算什麼呢?”
“是嗎?”他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或許你是對的。”
外面硝煙瀰漫,彷彿疾風驟雨,而他們所在的一隅卻是暫時安寧的。
這樣近在咫尺的距離,南謹看著這張英俊的臉,看著他臉上近乎無動於衷的神情,剎那間她竟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
所以她真的說對了嗎?
任何人,包括秦淮在內的任何人,他們的生或死其實都與他無關,都不會令他有半分動容。
她的手重重扣在粗糲的樹幹上,因為太過用力,掌心裡早已留下深深淺淺的痕跡。其實很疼,但又似乎並不疼,因為心底彷彿架著一盆熾熱的炭火,熊熊火焰炙烤著五臟六腑。所有的疼痛都及不上這種痛,連呼吸都被奪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看著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只是這樣沉默無聲地看著他。
這是她最熟悉的人。他們曾經朝夕相對,熟悉彼此的氣息和溫度,熟悉每一個眼神和每一個習慣。
這也是讓她感到無比陌生的人。就好像從來都沒有真正認識過他,總要到了某一個時刻才會知道,原來這個人的心是冷的,像淬在冰裡的玄鐵,又冷又硬。
經過五年前的死裡逃生,她曾以為自己不會再傷心。
可是,如今心頭那樣悽惶的感覺又是什麼呢?
這是重逢以來,她第一次忽略了所有的顧忌,彷彿無所畏懼地與他這樣面對著面。這樣近的距離,近得能夠看見他眉心和眼角隱隱約約的細小的紋路,近得猶如自己的倒影正映在對方眼底。
她不但忘了顧忌,甚至也忘了自己是誰,只覺得翻江倒海似的難受,一顆心被烈火烹焚,然後悠悠地朝下墜,直墜到極寒的深海里。
身體裡彷彿終於空掉一塊,她最後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離開。她走得頭也不回,所以沒看到蕭川在她轉身瞬間猝然皺起的眉。
蕭川仍舊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忽地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然而就在下一刻,斜前方的某棵樹後突然有道細微的光亮一閃而過,像是被頑皮的孩子拿著鏡面反射到的陽光。可是現在太陽早就落山了,暮氣沉沉瀰漫在四周。
一切都發生在千鈞一髮之際。
蕭川的身體本能地動了動,卻不是彎身躲避,而是伸開手臂,以極快的速度將恍若未覺的、正準備離開的女人一把攬到身前。
子彈穿透肉體發出短促而沉悶的聲響,隨之而來的,是覆在頭頂的一聲悶哼。
南謹猝然一驚,可她還來不及回頭,整個人便被一股極大的力量推倒,順勢撲倒在泥土地上。
接下來的一切,便都與她無關了。
或許是撞擊所致,又或許是別的原因,南謹只覺得耳朵裡嗡嗡直響,什麼都聽不清,什麼都思考不了,大腦彷彿一片空白。
這樣的空白大約只持續了短暫的幾秒鐘,可偏偏猶如經歷了漫長的一個世紀,最後她終於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仍舊被禁錮在某人的懷中。
她的後背緊緊貼著他,除了熟悉的溫暖氣息之外,還有一股清晰濃重的血腥味,那樣黏膩溼滑,正從夏季單薄的衣料中迅速滲出來……
一顆心倏然狂跳起來,她匍匐在地上,立刻想要轉身檢視,口中不由得叫道:“蕭川,你……”
或許是被她的動作牽動到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