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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來過這裡嗎?”鬍鬚男問。
她沒作聲,從被帶進這間寬敞明亮的房間開始,她就始終一言不發。
她只是這樣靜靜地坐著,臉上也沒什麼表情,似乎將驚慌恐懼掩藏得很好,這倒讓鬍鬚男對她越發地感興趣起來。最後他索性趕走原本坐在她對面的手下,自己大馬金刀地坐下來,目光鎖在那張清純秀美的臉龐上,說:“在我們這裡欠的錢,就用我們的方式來還,這應該很合理吧?你要是能贏夠兩萬塊,就可以和你的朋友離開。”
“如果我贏不了呢?”她終於開口,聲音很輕,卻沒太多情緒。
“你可以走,但你的朋友得留在這兒,什麼時候湊夠了錢,什麼時候帶她離開。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今天是兩萬塊,明天就是兩萬二了。”
她不由得深吸一口氣,可是除了點頭,也別無他法。
鬍鬚男的表情很輕鬆,甚至有些愉悅,他用手指叩擊桌面,介紹規則:“每人兩張牌,比點數大小。怎麼樣,很簡單吧?”
她終於抬起眼睛看了看他,說:“那就是純憑運氣,對嗎?”
“差不多吧。”
“……我需要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
“如果因為運氣不好而輸掉,那也太虧了。”她認真地說。
鬍鬚男忍不住哈哈大笑,饒有興趣地盯住她,像是在逗小孩一般,問:“那你想怎麼樣?”
她說:“我以前從沒玩過這些東西,當然比不上你。但是就算要輸,我也想選擇更有技巧性的玩法。”
“哦?”鬍鬚男挑起眉毛,“比如說?”
“得州撲克。”
“後來呢?”這樣一段往事讓南喻聽得入了迷,忍不住插嘴問。
雨聲還沒停歇,而南謹的聲音在這個漆黑的夜裡也如嫋嫋水汽,又輕又淡:“後來我贏了。”
那個晚上,她最終贏了兩萬多塊錢,不但還清了李悠悠的欠債,還多出幾千塊來。離開那個地方後,她把多餘的錢全部交給李悠悠。
“不知道你遇到什麼困難了,是不是真這麼需要用錢。”她說,“這些錢你拿著吧,以後別再做這樣的事了。”
李悠悠怔怔地接過那些錢,隔了好半晌,才捂著臉痛哭出聲。
當時已經是凌晨了,地鐵早就停運,她們就這樣站在沂市的街頭,看著每輛車子從空曠的路上呼嘯而過。
這裡不是她們的家鄉,兩個女生舉目無親,遇上緊急的事情,根本找不到任何親戚朋友幫忙。這也是她晚上義無反顧地留下來幫助李悠悠的原因,哪怕自己也被嚇得夠嗆,但她還是選擇堅持到底了。
夜風拂過,南謹不禁打了個寒戰,炎炎夏夜,卻恍恍惚惚地只覺得冷,這才發覺身上已悄然覆著一層薄汗。方才在賭桌上,在下注加籌碼的時候,哪怕屋裡的空調風力強勁,她仍舊出了一身冷汗。
她手腳冰涼地站在街頭,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估計也是最後一次,恐怕這輩子都忘不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那個名叫陳劍勇的鬍鬚男在此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都牢牢地記住了她。
最後一局的All in(全押)。
他萬萬沒想到,也從沒遇見過像南謹那樣的年輕女孩子,沒想到她竟然會誘他All in,並且一舉收走了所有的籌碼,贏得了最後的勝利。
明明只是一個對牌局一竅不通的大學生,她說自己只是在QQ遊戲裡看同學玩過兩次。
也許是真的一竅不通,所以她很小心謹慎。可他還是贏得相當順利,因為她會被他的各種反應矇騙而錯失良機,也會因為輸急了變得心浮氣躁,突然大膽下注那麼一兩回,大約是想搏一下,結果自然還是輸。
論經驗和熟練程度,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只能偶爾憑藉非常好的運氣,贏上那麼一兩局。
直到最後一局之前,她手上的籌碼是一萬七千塊。其實已經相當不容易了,這全要歸功於前面連續幾局的好運氣。
他替她估算過,這已經是她所有的資本,身上再拿不出多餘的錢了,卻離目標還差三千塊。
可是哪怕只差一分錢,她們也不能離開。
他輕鬆自在地看著她,這個坐在自己對面、微微垂斂著眉睫的年輕女孩。
她很漂亮,五官娟秀,有一種江南女孩特有的纖弱氣質,就連她講話的口音也彷彿吳儂軟語般綿軟柔糯,婉轉似小橋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