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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連用人都還是她所熟悉認識的那些舊人。她曾在這裡住了兩年,之後又離開了五年,結果卻不費吹灰之力,很快就重新適應了現下的環境,就連一向欠佳的睡眠問題也不藥而癒。
她在這棟房子裡夜夜安睡,常常等到天亮了,才被鬧鐘聲猝然叫醒。
習慣這種東西太可怕了。待在蕭川的地盤上,越是舒適愜意,便越會讓南謹感到擔憂。她生怕自己哪一天鬆懈下來露了餡,所以只期盼蕭川那邊能儘早把麻煩解決掉。
這天晚上她難得沒有加班,回來後就躲進房間看庭審材料。她工作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擾,用人們也都很守規矩,從來都是輕手輕腳的,不發出任何一點大的響動。
所以,當樓下傳來一陣聲響的時候,南謹下意識地停下來看了看時間。
還很早,不過才十點多,蕭川從來不會在這個鐘點回家。
她合上電腦,起來活動了一下,順便開門去看。
這間客房就在樓梯拐角處,開啟房門就能將一樓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用人們大概都去別墅後面的工人房休息了,按往常的習慣,只在樓下客廳裡留了一排地燈,沿著牆角圍成一圈,瑩黃的光幽幽地照在地板上。
南謹在樓梯上站了一會兒,方才的那陣動靜已經消失了,但她直覺客廳裡有人,只是看不清對方在哪兒。
蕭川不在,沈鬱和餘思承他們自然也不會過來,偌大的房子就只剩下她一個人。或許還有幾個負責安全的小弟,但他們通常不會進到屋裡來。
聯想到最近發生的事,南謹的心臟不禁微微緊縮。她靜靜地立在原地又等了片刻,正在猶豫要不要下樓檢視,只聽見“叮”的一聲,似乎是機械開合的聲音,從客廳的某個角落裡傳過來。
在那一瞬間,她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一顆心更是怦怦亂跳。她不敢大聲呼吸,只能死死咬住嘴唇,手指緊捏著樓梯扶手。
可是樓下再度沒了動靜。
地燈的光線微弱幽暗,偌大的客廳有一大半都陷在黑暗裡。而她定了定神,終於在這片黑暗中看到一點紅色的火光。
那紅光也很弱,在客廳的一角忽明忽滅。
南謹的心終於漸漸安定下來,僵硬的身體不禁一軟,靠向旁邊的牆壁。
“誰?”樓下的人似乎也發現了她,低沉的嗓音不緊不慢地響起來。
南謹遲疑了一下,才回答:“是我。”
她沒辦法,只好下了樓。到了樓下,才終於能看清那個模糊的身影,他正獨自坐在一角的沙發裡抽菸。
空氣中除了菸草的氣味之外,似乎還有淡淡的酒氣。
沒想到蕭川今晚這麼早就回來了,她有點懊悔,早知道剛才就躲在樓上不出來了。
“你還沒睡?”蕭川靠在沙發裡抽菸,漫不經心地問。
他的聲音微微有點低啞,腔調慵懶隨意,大約是喝多了。
這讓南謹一下子就想起從前,那時候她最討厭他應酬喝酒,每次回來一身酒氣,總要被她一臉嫌棄地推得遠遠的。而他偏偏霸道無賴得很,似乎她越是抗拒,就越是讓他覺得有趣,常常連澡都不洗便來逗她。
那樣的回憶,如今想想都讓人難受,就像一把鈍鏽的刀片,一下下剮著心口。她若無其事地說:“準備睡了。”
“能不能幫我倒杯水?”他身陷在黑暗中問。
南謹繞到廚房倒了杯溫水。她本想開啟客廳的大燈,可是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作罷。黑漆漆的看不清彼此的樣子,這令她感到更安全。
她端著水杯回來時,才發現蕭川已經睡著了。
他大概是真的喝多了,身上的酒味十分明顯,就連呼吸間都彷彿是醉人的酒意。他安靜地靠在沙發裡,頭微微歪向一邊,一條手臂垂在沙發側面,另一隻手搭在扶手上,指間還夾著半截香菸。
南謹隨手放下水杯,將香菸從他手中輕輕抽走,摁熄在茶几上的菸灰缸裡。
盛夏已經過去,沂市的夜晚沾染著微涼的氣息。
客廳的通風窗開了半邊,夜風從縫隙裡灌進來,卷著輕薄的紗簾輕輕翻動。
她不想去管他,但用人們都已經去休息了,想起他身上還有傷,到底還是去樓上抱了條毯子下來,給他蓋上。
她在他面前傾身。
靠得這樣近了,呼吸間的酒氣更加明顯。
也不知是月光還是屋外的燈光,彷彿一層虛白的輕紗,正從窗前漏進來,覆在他的肩膀上。他只穿著件單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