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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點起床列隊、空腹八公里,李家的男孩子們從小接受虎狼教育,一個個都被李彥生千錘百打過,放出去個個是頭猛獸。
李彥生也起得很早,他這些年信奉養生,為了保護膝蓋已經不怎麼跑步了,晨練是在家中健身房進行的。秦湖也在那裡,她有一間三面都是鏡子的操房,每天早晨她在裡面跳一段舞。
李傾周睡眼惺忪地披著睡衣經過健身房,瞥到李彥生從秦湖身後抱著她、與她低笑說著什麼的場景,李傾周饒有興趣地偷看了一會兒,移開目光,像只貓一樣悄無聲息地走下樓。
到了早餐時分,一家人整整齊齊地圍坐餐桌旁,男人們都面無表情默默地吃,秦湖與李傾周有說有笑地討論最近流行的白襯衫的款式。
“小橋姐姐穿白襯衫最好看了,”李傾周含著叉子、嚮往地說,“有一次我看到她裡面穿白襯衫、外面穿天藍色的小西裝,釦子都是鎏金的,特別有範兒!”
秦湖笑得很舒心,給李傾周倒果汁,說:“週週,下午我們去逛街吧?”
“好啊!我來約小橋姐姐!”李傾周乖巧無比地配合。
但李彥生還是提起了:“週週晚上有個相親,正好給她買幾身合適的衣服,她總穿得太小女生了。”
“爸,人家才二十歲啊,”李傾周盡力地微笑著,“本來就是小女生嘛。”
李彥生說二十已經不小了,“今年過完之前,要把你的婚禮辦好。”
李傾周瞬時怎麼也撐不住笑容了,她看向秦湖求助,秦湖安慰又鼓勵地對她笑,至於她的哥哥們……一個個都彷彿面前的早點是平生罕見的美味。
煢煢孑立、形影相弔。李傾周伸手拿果汁,喝一口,酸得要命,她卻微笑著喝下去。
李彥生的助理這時過來,捧著手機給李彥生,輕輕一句“是大小姐”,秦湖立刻喜出望外地望向李彥生,李彥生笑著伸手握住秦湖的手,另一隻手接過手機。
“小橋。”李彥生歡喜又淡泊的聲音。
李家餐廳裡太安靜,以至於手機裡藍橋的聲音所有人都聽得很清楚:“這些年你夢到過蕭尹嗎?”
李彥生向神色突變的秦湖笑了笑,站起來往樓上書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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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橋,”李彥生關上門,心平氣和地問:“你是不是聽誰說了什麼?都說了些什麼呢?”
藍橋此時坐在客廳沙發裡,腳邊地毯上滾著一地的空酒瓶,朝陽就在她面前的窗外,她卻臉色跟鬼一樣地慘笑著:“你和我媽一樣,你們只管自己開心就好了,從來不考慮別人的想法……那你們倒是折磨我啊,為什麼要害蕭尹?!”
“我那時候的確在你們校園裡四處尋找目擊證人,那是因為我絕不相信你會把賀舒推下樓。蕭尹是自己主動來找我的,他說他在案發時間經過教學樓、看到你下樓時賀舒還好端端站著……小橋你冷靜地平心而論,我聽到他這麼說,我帶他去警察局,我做錯了嗎?”
有理有據、條理清晰。李彥生,真的非常善於說服人。
但藍橋怎麼可能相信他呢?蕭尹的性格不可能在她和賀舒之間偏頗誰,如果真的看到了案發,他第一時間會去說出真相的。何況後來被證明他是作偽證——藍橋從警察局出來時,蕭尹還是息事寧人的態度,怎麼可能一轉眼主動為藍橋作偽證?
“小橋?”李彥生在電話那端輕輕叫她,“你有什麼疑惑,你問出來。”
藍橋說沒有,“你做事那麼有目標性,乾脆利落,我能問什麼呢?這些年我一直在盤算怎麼查清楚蕭尹的死,到現在我終於知道了,我卻不知道下一步能做什麼,我能為蕭尹做什麼呢?我本來就沒有認過你,連跟你斷絕關係都做不到,我又不能自殺謝罪,雖然我的確也是兇手沒錯……”哭得說不下去,人都佝僂了,書裡說的肝腸寸斷,眼下方知。
“你那麼厲害,你事事都能辦到,你教教我啊,我能為蕭尹做些什麼?”
李彥生那邊似乎有碰撞跌倒的聲音,他語氣也弱了很多,但仍不失堅定的:“你說得對,你從來沒有認過我,我如果害蕭尹自殺、是我的責任,是我關心則亂、不擇手段。可是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藍橋,你別忘了你的藍教授……”
“不許你提他!”藍橋突然再也不能壓抑自己的哭泣,淚奔著朝電話狂吼,“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你這個殺人兇手!”
藍橋將手機摔出去,追上去想踩碎,卻踩到了酒瓶絆倒,碎酒瓶在她腳趾上劃出一個個口子,沈再的白色長羊絨地毯頓時血淋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