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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齊安偷偷交給出宮辦差的小太監,誰也不知道那信是我寫的,所以我自認為很安全。到恰當的時候,我會告訴麗妃。
考慮許久,發覺只有除夕之後我才能有機會出去。燈節十日,按例皇帝要出宮微服巡視,與百姓同樂。於是便回信,與她相約正月初十酉時,在京城府河橋頭相見。
不禁想起那句詩: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我便沒什麼心思過萬壽節和除夕了,只盼著除夕之後的新春燈節。
熱鬧的燈市如星海一般,放眼望去,整個京城都籠罩在祥和溫暖的光暈中。
白皚皚的雪蓋住了屋頂、路面,河上結了厚厚的冰,有孩童在冰上玩鬧。
我穿著棕黑色的熊皮斗篷在人群中穿梭,身後遠遠跟著齊安和幾名護軍。他們也都喬裝了,暗地裡保護我。這樣的人山人海,就算有刺客也認不出我來。因此我越走越快,將他們遠遠甩在了後面。
橋頭一株梅花開得清雅,樹下的女子亭亭玉立,穿著湛藍的長襖,外面披著黃褐色的狐皮斗篷。
那是我送她的斗篷。看見我的斗篷包裹著她,心裡莫名歡喜,快步跑了過去。
絲絛望著我微笑,藏在斗篷底下的雙手伸了出來,手裡捧著一隻用棉布包好了的碗。
我開啟來看,雕著玲瓏孔的瓷碗上繪著鬥彩連環紋,精美,玲瓏。我笑得合不攏嘴,問道:“這就是你上次雕的碗胚?真的送給我嗎?”
她點頭,目光裡似乎在極力掩藏什麼,不再與我對視。
樹梢被積雪壓彎了,碎了的白梅花被風一吹就落下來。
雪和梅花都落在她烏黑的髮髻上,清雅的容顏與這雪景融為一體。
我總以為她是從畫中走出來的,帶著一股筆墨勾勒過的味道。
將碗收好揣著懷裡,然後與她一同沿著燈市悠閒地逛著。街上的玩意兒稀奇古怪,我時常停下來看一看,她只在旁邊看著我笑。她平日裡時常出來,自然不像我這樣沒見過世面。
看見有賣珠釵的小攤,想買一支給她,但是又覺得太寒磣了。
後來買了盞花燈送給她,我見別的姑娘都有,年輕女子應該都喜歡的吧。可是沒一會我就後悔了,這麼冷的天,還叫她伸出手來拎著花燈,我真不懂憐香惜玉。
於是在河邊收住了腳步,從她手裡接過花燈隨手掛在樹梢上,然後握住她的手。
果真是被凍得冰冷,她也不吱一聲。
我心疼地將她的手托起來,呵了幾口熱氣,又搓了幾下,“怪我不好,不要花燈了。”
她卻搖頭,執意把花燈摘了下來。
“那我幫你提著。”我忙說,“芳姨說過你身子不太好,不能受涼。”
絲絛垂眸想了會,將花燈交給我。
河面上傳來孩子們嘻嘻哈哈的笑聲。他們用一塊板子拴上長繩,板子上站一個,另外幾個便在前面拖著繩子跑。我小時候也和察德玩這樣的遊戲,只是到中原來以後沒機會玩了。
我突然玩心大起,轉頭問絲絛:“你有沒有在冰上走過?”
絲絛慢慢搖頭,似乎有點膽怯。我極少看見她流露出這樣的表情,有種使壞的心思,不由分說就拉著她的手往前邊的臺階下到河渠裡去。
冰上光滑,看那些孩子們稍不小心就滑倒了,然後笑的笑、哭的哭。
我卻走得穩當,因為腳下的靴是我們在北方常穿的雪地靴,防滑保暖。
絲絛很緊張,緊緊攥著我的手一步一步跟著我走。我時不時回頭看她,在一片燈火絢爛的背景中,她的輪廓那麼清晰。
突然,夜空中傳來“嘭”的一聲巨響,一枚閃亮的光球衝上天,炸開來,像奼紫嫣紅的春花盛開。
“快看!”我高指著天空,不料接著又是一聲巨響,河面上傳來震動,我本能地扔掉花燈將絲絛拉入了懷裡,拔腿往河岸跑。
冰面喀嚓響了幾聲,裂了數道口子。
絲絛腳下一滑跌倒在地,我也站不穩,滑出好遠去。
回頭看她,不遠處的花燈在燃燒,嗶噃響。
她底下的冰一點點地開裂、縫隙越來越多,再也承受不住她身體的重量。
我呆呆地站在那,看著花燈燃燒,煙火絢爛,無數種色彩在她驚慌的面容輪番映照。
我抬腳走了一步,腳下也傳來一聲裂響。
絲絛望著我搖頭,大喊一聲:“你快走!”
那聲音嘶啞、蒼老、帶著些許悲慼,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