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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德躺在紅帳籠罩的床上,光著身子,背上的傷口已經處理了,只是中毒昏迷。能不能醒,就要看各位太醫能不能解這毒。
我四處望了望,問管家:“抓刺客一事可有眉目?”
管家說:“正在賓客裡挨個查。”
我低頭琢磨,察德不過是個空有名號的親王,手中無權無勢,平日裡也不與人結怨。究竟是誰要除他?
甯太妃哭哭啼啼趴在床邊哀嚎:“察德,你放心!你若是有什麼不測,我叫那剋死你的小啞巴給你陪葬!”
我一愣,問管家:“什麼啞巴?”
管家嘆道:“新娘子是個啞女,太妃一直不同意這門親事,但王爺執意要娶。後來皇上蓋了印,太妃也不能反對了。”
我腦子裡一慌,不知道怎麼心悸起來,問:“啞女?身在何處?”
“在外頭跪著呢,太妃不讓她進門。”
我扭頭出去,望見喜堂的門邊走廊上,鮮紅新娘子。
她低著頭,鳳冠的珠簾擋住了整張臉。
我慢慢地伸出手,用一根手指挑開了珠簾,半邊臉露了出來。
脂粉抹得她的臉慘白慘白,失去了原有的光澤和紅潤。那唇紅得簡直要滴下血來,不似那半透明的珊瑚色。半垂的眼簾下,仍是那雙似水如煙的眸子,叫人看不透。
我聽見那夜的煙花在耳邊轟響、河面上的冰塊一點點碎裂。手從容地收回來,在另一隻手裡瑟瑟發抖,輕聲反問:“啞女?嗯?”
她僵冷的面容有了動靜,緩緩地抬起眸子來看我。隔著珠簾,我分明看見她的神情複雜得難以言喻,一滴淚從她眼眶裡毫無徵兆地淌出來。
我想問她為什麼,她嫁給察德,是出於喜歡,還是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我寧願她是勢利媚俗的女子,也不要她喜歡察德。
站在我身後的管家提醒她:“小娘娘,這是皇上,快見過皇上!”
她的身子毅然往前撲下去,額頭重重磕在我腳下。
我聽見那聲悶響,心痛。揪住一團衣袖,喘不過氣來。
是我給察德出主意造假戶籍,是我親手在他們的婚書上蓋的璽印。
原來命運給我開了個莫大的玩笑。
我只想快點走,快離開這鬼地方。但願從沒來過、從不知道這真相。
孔雀藍…5
甯太妃還在裡面哀嚎,我眼前的景緻漸漸變得悽迷。那些喜慶的紅色鋪天蓋地,或許過了今日就會換成白的。我一腳深一腳淺地往遠處走,像是喝醉了。齊安小心地扶著我,低聲提醒:“皇上,等太醫的訊息罷。”
我無助地看著齊安問:“你也看見了吧?是她,她怎麼會在這裡?”
“皇上,榮親王的傷勢才是當務之急。”
齊安都比我懂事,知道孰輕孰重。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我不想再折回去看一眼穿著大紅嫁衣的絲絛。但願走出去之後,發現不過是場荒唐的夢罷了。
王府的總管一直緊跟著我身後,他不知其中緣由,匆匆吩咐下人收拾地方給我休息,還頗為擔憂地說:“皇上傷痛過甚了,王爺若知道皇上如此掛心,定能好起來的。”
我的嘴角被牽扯了幾下,察德,此刻在我心裡,竟被絲絛比了下去。自然是察德的命更為重要,我從衰敗得不成樣子的肺腑裡提上一口氣來,平和道:“朕不能去歇,就在這裡等。”
我就站在院子裡等,背對著那座喜堂。背對著趴伏在地的新娘。
我沒叫她平身,她不能起來。所以她一直在那跪著,額頭抵在冰冷的青磚上。
後來管家給我抬了椅子來,我坐下,才對管家說:“叫新娘子起來罷。”
管家去了,我沒聽見動靜。她一直就那麼安靜,雖然有突兀的難聽的嗓音,可是她寧願裝啞巴。察德一定沒聽過她說話,這裡的誰也沒聽過,都以為她是啞巴。
一個公主的侍女,與察德偶遇,然後兩情相悅、私定終身。這故事從一開頭察德就告訴我了,卻唯獨沒說她是啞巴。
不知過了多久,看著日頭從樹梢上垂落,越來越低。
太醫院院士出來回我說:“回稟皇上,榮親王身中劇毒,臣等暫以金針封穴不讓劇毒擴散,保住榮親王性命,至於解毒,尚需時日。”
“多少時日?”
“此毒不知名,因此微臣不敢保證何時能配出解藥。”
我沒說話,四周陷入一片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