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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姨被關押在東向的房裡,大門掛了鎖鏈,旁邊只有一個送飯的小窗。因為不想被人認出絲絛,於是也沒叫侍衛來開門,她們便開著那窗戶說話。
我沒有迴避,坦蕩地站在絲絛身邊,任由芳姨惡狠狠的目光將我掃了好幾遍。有我在這裡,她們有許多話不方便說,可我只答應絲絛帶她來看芳姨,我已經做到了。
可每個人都有軟肋,絲絛轉過身來哀怨地看了我一會,我便低著頭走開了。站在不遠處的一棵蒼老的樹下,還可擋擋風。不過這秘苑裡萬籟俱寂,她們說話的聲音被風吹過來,十分清晰。
“公主,你受委屈了。”
“芳姨,你們怎麼被抓的?”
“狗皇帝派人抓了很多人,但凡在京城沒有戶籍或者沒有通關文牒的人都被抓了起來,一個個審,我們就不敢輕舉妄動,一直躲著。直到除夕,想趁著守歲那會溜出城去,沒想到外頭有埋伏。”
“他打算把你們怎麼辦?”
“不知道,他很古怪……公主是不是因為我們才被要挾了?狗皇帝上次來說,公主已經……懷了他的孩子,是不是真的?”
絲絛回頭淡漠地望了我一眼,說:“遲早。”
“那就是還沒有?公主千萬不能答應啊!”
“我和他談妥了,我給他生個孩子,他會放了父皇。”
“什麼?蠻夷就是蠻夷,從來都言而無信!公主萬萬不能聽信他,這樣只會被他玩弄於鼓掌!”
“可是我們沒有別的辦法了,芳姨。”
我豎起耳朵聽,除了嘆息,什麼也聽不見了。看來她們的談話就到此為止,我放寬心走了過去,拉著絲絛的手說:“放心,我應承了你的事情一定兌現。只要你聽話,他們在這裡好吃好住,還有人伺候。”
絲絛斜目看我,蒼白無力地笑了笑,“那就這樣吧。”
簡單幾個字,令我心胸狹窄得難以容忍她任何的冷言冷語。我們之間,就是這樣吧,不是你情我願,而是脅迫。我就像個十惡不赦的人,不擇手段地將她禁錮在我身邊。
可是我很冤枉,明明是她先來招惹我,明明是她用我的滿腔真心作為籌碼。
為何到頭來,我成了惡人?
明如鏡…5
直到這一年開春,逃人法完全廢止,放寬了服裝的限制,漢人可透過儒師舉薦報考科舉。
我出宮巡視,能感受到平淡和麻木背後隱隱的生機。他們要活過來了,不再是被苦苦壓抑的奴隸。我們祖先想要奴化漢人的願望也終於落空。
馬車行至一座橋旁,我連忙喊停。
這條河,河邊的梅樹,即便換上了春裝我也熟悉得很。我與絲絛度過的第一個上元燈節就在這裡,那時候她站在樹下面等我,亭亭玉立。
絲絛也下車來了,默默站在我身旁。
我拉著她的手說:“還記得嗎?在這河邊,我第一次捧著你的手。”
捧著她的手呵氣,用自己的掌心溫暖她。回想當時的畫面,心裡頭流淌著低緩的情意。我將她拉到自己懷裡,低聲說:“告訴我,那時候你對我有幾分真心?”
她垂目道:“那時候你是賀睿之。”
我心急解釋:“有何區別,那不過是個名字而已。你抬頭看看我,哪裡變過?我對你,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變過。”
她眼睫一掀,定定地看著我:“那你又憑什麼判斷我現在對你不是真心?”
我噎住了,這種事需要理由和藉口來分析判斷麼?我知道愛一個人不是像她這樣的,不是像她這樣處處算計、處處提防,不是像她這樣用自己做籌碼來談條件。
苦笑了一番,轉身上車。
待到那株綠油油的梅樹來年開花時,她還在我身邊就好。我也只有這樣微薄的期盼。
聽說甯太妃進宮了,大概要去慈寧宮請安。
我命人截住她,帶她去佛堂見母后。
算一算,母后在佛堂也住了將近兩個月,天氣都轉暖了,她還不願意回宮。不如趁甯太妃進宮這機會把她勸回來,將身子好好調養一番。
不過我剛從御書房趕到佛堂去,就見甯太妃匆匆忙忙出來,說是得了太后恩准去探望察德。我也就隨她去了,到底是至親骨肉,一年才見上一面也是在情在理的。
母后住的地方很清淨,院內只有幾株稀疏的竹子,屋裡簡陋極了。
我說何必呢。母后一反常年的從容神態,卑微地跪在佛像面前唸叨:“哀家也是想恕罪,希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