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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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打算回家洗個澡換身衣服再上班,現在看來不行,這破車能準點晃到公司就不錯了。”
千葉抬頭看了看車前電子屏顯示的時間,今天她比平時出門早了至少一小時:“你家住哪兒?”
“潤香榭。”
“啊?”千葉以為自己聽錯了,H市區大大小小几百個小區樓盤,她不可能都聽說過,但潤香榭這麼有名的高檔小區相信聽過的人都不會輕易忘記。三年前開盤時就高調宣傳會員制買房,使得那些購房者就算是拿得出幾百萬的購房款也得先搞到會員資格。而去年潤香榭現房交付,據說環境和配套設施齊備,和當初宣傳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一點兒都沒有其他樓盤那種誇大宣傳的造作虛假,於是潤香榭的房價一度被炒到全市最高,成為一個令普通小市民可望而不可及的夢想之地。
一個能住得起潤香榭的人,擁有一輛車代步應該也不算什麼難事吧?
千葉自己都沒意識到她看凌向韜的眼神變了:“租的?”
“我爸媽給買的,躍層小戶型,上下兩層加起來也就九十多平米,不怎麼寬敞。平時一個人住著還湊合,帶朋友回去打牌什麼的就不行了,太擠。”
千葉倒吸一口冷氣。
凌向韜的確如行政部的女同事形容的那樣,五官端正,長相帥氣,特別是說話的時候嘴角老向上翹著,看著很親切,這大概也是他跑業務拉客戶的必殺技——長得好的人就是這麼佔優勢。
但現在千葉聽他用那種漫不經心的口吻說話,哪怕他臉上笑容綻放得再親切,也挽回不了她內心裡想掐死他的衝動。有些人天生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千葉知道人跟人沒法比,她並不嫉妒別人的好命,畢竟先天的條件她沒得選擇,她不可能去責怪生養自己的母親沒有給自己創造一個優越的先天條件,但她終究有著正常人的七情六慾,所以她聽了凌向韜的一番言論後,對他的好感值已經直線降到負數。
也許是嫉妒,也許是惱恨,那種強烈的失落情緒甚至已經掩藏不住的擺到了她的臉上。千葉冷淡地轉過頭,看向窗外:“你可以去打的,沒必要擠這破車。”
凌向韜並沒有察覺到千葉的變化,他只是尷尬地撓頭,壓低聲音說:“不瞞你說,我昨晚輸得真叫一個慘,只差沒被他們扒內褲了。”
因為湊得近,鼻端竟能嗅到她頭髮上使用洗髮水後的淡淡清香,一時意識到男女有別,這才驚覺自己出口的某些詞語太過直白。他急忙往後仰了仰,幸而千葉的注意力仍放在別處,並沒留意到他的異樣。
“輸了多少?”她睜著眼睛無意識地問,車子經過地道,反光的玻璃上映照出她無神的表情。
“不多……”他本想照實說,可玻璃上的那對眼睛盯得他心裡直發毛,只得省去了一個零,含含糊糊地說,“也就一兩千塊吧。”
但這個數目仍然讓千葉奓了毛,她猛地扭過頭來,近乎悲憤的瞪視他。一兩千塊,她一個小出納辛辛苦苦幹一個月連工資帶獎金也就兩千五,他一晚上打牌竟能輸掉她將近一個月的薪水。
凌向韜再遲鈍也能品出她眼中的鄙色了,他很想跟她解釋自己打牌其實很有分寸,昨天失手純屬意外,可這句話在他舌尖上滾了三遍愣是沒能說出口。
這時車已經開到了市區,千葉霍地站了起來,抓著手提包從凌向韜身前擠了出去。
下了公交車,迎面寒風凜冽,她剛準備將羽絨服的帽子兜頭上,身後凌向韜已急匆匆地叫住她:“蘇千葉,你等等我!”平時他出門開車慣了,所以身上的衣服穿得並不多,再加上昨晚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氣溫更是降到零度以下,毫無防寒準備的他這會兒站在站臺上凍得瑟瑟發抖,臉皮發青,說句話也在不自覺地打顫。
千葉回頭,凌向韜將手裡的塑膠購物袋遞過來說:“你落了東西。”
千葉一愣,原來他追下來是為了這個,她伸手接過來說:“謝謝你。”見他表情真誠,她猛地意識到自己剛才對他的悶氣其實很沒道理,心裡感到一陣歉疚,於是利索地從包裡掏出一張粉紅大鈔塞到他手裡,“你打個車回家換衣服吧,我到對面去轉車。”看了眼那錢,忽然又大感肉痛,走之前又鄭重地加了一句,“記得到公司還我錢!”
凌向韜縮著肩膀,呆呆地看著她走上人行道,白色的身影擠入行色匆匆的人群,竟是連頭也沒回一下。他訕訕地摸了下鼻子,凍麻的手指動了下,捏著手心裡的百元大鈔,嘴角咧了咧,無聲地笑了。
小衚衕裡很少有人走動,一夜的雪完整地覆蓋在地上,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