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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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嗯……來了?”
樓下的公寓大門開了,過了大約一分鐘,Ivan開啟了門,門外一個嬌小的身影隨即撲了進來。那人剛進門就嚷嚷開了:“醒白哥啊,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清晨他怎麼會又發病了呢?”
千葉抬頭,視線直直的撞上陳鈺瑩。
陳鈺瑩看到千葉的第一眼,臉上閃過一片尷尬之色,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轉頭看向Ivan,結結巴巴地說:“千葉姐姐怎麼會在這裡?”
她說的聲音很低,但客廳裡實在太安靜了,千葉想裝聾子都不行。
Ivan面不改色:“總要把事情說清楚的,何況,她現在有權利知道清晨的身體狀況。”
陳鈺瑩輕咳一聲,在沙發的另一端坐下。Ivan站在酒櫃前,慢慢的替自己倒了杯紅酒。
客廳裡再度安靜下來。
“清晨,是我唯一的弟弟。家母懷他的時候已經四十三歲,高齡孕產太過辛苦,加上孕期我的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接連夭折,所以生下清晨以後,她得了產後憂鬱。病重期間她拒絕哺育孩子,甚至一度有輕生的念頭,即使後來病情好轉,她也始終和清晨不太親近。清晨從小就乖,母親不理他,他就一個人玩,不吵也不鬧。上學後父親發現他不合群,但好在他很聰明,學習成績非常好,從小學到中學,連跳三級,大小獎項拿了不少,所以父親也就忽略了其他事,直到清晨唸完高中後,宣佈說不願意再繼續上大學,然後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三年不肯出門。那時候我在劍橋讀書,也沒太多時間去關心他,這也算是我這個做哥哥的失職……”
Ivan的聲音低緩中透出一種沉重,陳鈺瑩也不說話,低著頭默默地盯著自己的手指。
千葉覺得胸口難受,難受得她不想再聽下去。
但Ivan只是端著酒杯輕輕搖晃,停頓了兩秒後繼續說:“大學畢業前,清晨問我是否留校讀博,我說可以考慮。那之後沒多久我得到一份很不錯的工作,便決定先放棄考博的機會,但我沒想到那時他已經拿到了Dr。Paxman在劍橋的實驗室的邀請函。”回憶過往的點點滴滴,Ivan不自覺地用手揉了揉額頭,“生物醫學,清晨什麼時候對這類學科感興趣的我一點兒都沒察覺,甚至他在家自學期間已經在那個領域博得許多人的讚賞,父親和我更是完全不清楚。清晨去劍橋的那段時間,我早就離開了,後來斷斷續續地聽一些校友說起Adrian,我這才知道他已經成立了自己的實驗室,成為生物醫學界的天才,那時候他才二十五歲。”
一仰頭,那杯紅酒盡數滑入他的喉嚨:“清晨第一次發病也就在那一年,當時父親已經過世,清晨寄住在祖父的一位朋友家裡,直到他們給我打電話,我才知道清晨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他打傷了人,情緒一度失控,在療養院住了一年後出院,醫生建議他暫停工作,換個生活環境休養,我考慮再三,決定帶他來中國。”
千葉遽然抬頭,面色慘白地望著Ivan,但Ivan並不看她,視線低垂,落在了空置的酒杯上。
“清……清晨得的是什麼病?”她的喉嚨很乾,幹得她聲帶發澀,幾乎發不出音。
Ivan再次倒了一杯酒:“雙向情感障礙。”
千葉不懂,茫然睜著眼。
“也許換個說法比較容易懂——抑鬱躁狂症。”鏡片後的眼睛飛快地掀起眼瞼朝她瞟了一眼,千葉像是捱了悶棍似的完全沒有了反應。
陳鈺瑩在邊上解釋:“姐姐你別胡亂猜想,清晨的病其實不嚴重,他來中國前已經好了……”
Ivan看著沉默不語的千葉,覺得舌尖一陣發苦,左手下意識地去摸口袋,卻發現口袋裡早已沒了放煙的習慣。騰空的手頓住,他疲憊地把手舉到眼前,握住虛無的空氣,對面的女孩在他的指縫間隙裡慢慢癱倒。
“姐姐!”陳鈺瑩撲了過去,卻沒能及時拉住千葉的身體,眼睜睜地看著她從沙發上滾到了地板上。
“啪!”一隻熱水瓶被狠狠地摔到了地上,紅色的塑膠外殼開裂,銀灰色的內膽瓶碎成一片齏粉,猶如水銀瀉地般鋪滿整個地面,滾燙的開水隨即浮出一片氤氳的霧汽,裊裊上升。
“操蛋,你個死賤貨,老子喝酒又怎麼了?我讓你犟嘴!我讓你……”女人厲聲地尖叫,一頭撞向男人,反被那個酒氣沖天的男人揮手一巴掌打在臉上。
她淚流滿面地躲在桌子底下瑟瑟發抖。熱水瓶砸裂的時候,她的手背被碎裂的內膽碎片割破了,火辣辣地疼,可她不敢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