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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不該和師父學聽音辨位的。
無論選擇哪個結果,我都無法釋懷。
我的手有些發麻,彷彿永遠也不想停下來。幾天沒有睡覺,沒有好好吃飯,再加上剛才淋了一場大雨,我感到一陣暈眩,身體輕微顫抖。
溫熱的手輕輕壓在了我的右手上,有一絲清涼的暖意,一直流到了心坎上。耳邊,有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說:“她病了,我帶她上樓去休息。”
真是熟悉的聲音。
——如果愛得太累了,就休息一下吧。
同樣溫柔的語調,話猶在耳。
我望著扣在我手上的那隻手,笑得窩心:“清涵,你不是溫神醫,你是溫神仙。你是神仙再世,我一落魄,你就出來拯救我了。”
我對於自己說的笑話十分滿意,可還來不及表達我的滿意,女人的尖叫聲便響徹了整個客棧,她照著兇悍姑娘的話,兜頭給了她丈夫一嘴巴子,隨後頭也不回地扎進了大雨中。
我定定地看著靜靜躺在那裡的三個骰子,一二三點,小。
心口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命,這就是命。
不能怪樓宇庭,不能怪我,更不能怪溫雅。
溫雅確實有迷暈人的資本,我想,只要他願意,沒什麼女人是他拐不了的。起碼我就不知道我是如何被他安放到床上去休息的。
我睡起來的時候,溫雅第一句話便是:“過一會兒你會吐血。”平和而肯定的語氣,眼裡閃著清亮的光芒——我懷疑我真的會被他氣吐血:“有你這麼咒人的嗎……”
話音剛落,我喉頭一甜,眼睜睜看著嘴裡溢位的血滴在了手腕上。
我用手抹了一把唇角,攤開掌心,紅的。
這本事不服不行啊。我沒好氣地叫了一聲:“溫半仙!”
溫雅徑自往下說:“這是熱病,需要發熱,但你這幾天沒怎麼吃東西,身體還虛,不能立刻發熱,必須靜養三天才成。”
又變回溫神醫了。
趁著喝固本培元的藥的當口,我問:“你不是回家探親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要回京城去?對了,你那小跟班溫和呢?”
“皇上準了我兩個月的假,我來桃花渡,替我叔父辦點事。溫和還要參加太醫院的考試,所以他一個人先走了。”溫雅輕問,“清閒,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苦笑:“你不是說,愛累了就該休息嗎?我這回徹底休息了。”
溫雅有些驚訝:“發生什麼事了?”
沒來由的覺得委屈,碰上溫雅這麼問我,我恨不得什麼事都和他說,然後好好的宣洩一場。但我嗓子乾澀,不太能說話,便把玄澈送我出京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哎,我說溫神仙,你那是什麼眼神?我這是自作孽不可活,我早該料到是這個結果的,你不用同情我。”我假裝不在意地揚手。
溫雅道:“真傻。”
我自暴自棄地點頭:“是,我是傻,這點你們都公認了。”
“不是。”溫雅否認,“我是說皇上,他這麼趕你出來,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我饒有興致地打量他:“你怎麼又變半仙了?他一次又一次地把我往外推,哪裡有半點後悔的意思在裡頭。”
“他為什麼不留你?”
“這原因可多了去了,他覺得我是隻鳥,所以不應該關在籠子裡,我不想當什麼鳥,做只悠閒自在的雞就挺好,即便我是隻鳥吧,他錯誤地以為,是隻鳥就該飛。又不是所有的鳥都愛飛的,你說是不是?”我想了想,道,“其實還有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原因:他恨我。他認為我心狠手辣,不可理喻。因為我殺了雲思思。”
這件事溫雅應該聽說過,宮裡人一提起“風采”這名字,首先會說三個字:嘴毒啊!我口無遮攔把上門來找玄風逸事的幾位妃嬪罵走的事情,老一輩的宮人都知道。你要再問風采是個怎樣的人,就會有人先唏噓後搖頭:心狠啊!才十歲的女娃,就狠到把雲姑娘殺了!
“你和他解釋之後,他不信嗎?”
溫雅這句話把我給問住了,我奇道:“解釋?什麼解釋?”
“說雲思思不是你殺的。”
“解釋這東西最沒有用了,人只相信親眼所見,雲思思死之前背上插著兇器,手死死地抓著我不放,一邊翻白眼一邊叫我的名字,我說不是我殺的,誰信?”所以我乾脆就什麼都沒說,任他們給我定罪,“那麼多雙眼睛看著,無論怎麼辯解都沒用的……不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