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秋天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生機盎然,所以我喜歡女人,和原始性。欲無關,單純為了一種美的享受。
自從木槿和白薇相繼離開了天津,彷彿再也沒有人聽我認真地說一些認真的話,認真地喝一些認真的酒,於是酒越來越無味,可是我酒喝得越來越多,就像無籽西瓜一樣,明知自己不能繁衍後代,還一個勁兒地瘋狂生長,然後碩果累累,最後一場空夢而已。我喝多了酒,也就是換來一場空夢而已。
這種只換得空夢的喝酒,後來我還經歷了一次。
我躺在床上,摟著飛兒,她明明已經奔三的人了,還和小女生一樣,腰細如柳。
“我離婚了。”飛兒說。
“和那個處長離婚了?”我問。
飛兒點頭。
“你之前為什麼不跟我結婚呢?”
“你不適合結婚,也沒有女人適合跟你結婚,我不想毀了你。”飛兒說。
“這句話你結婚之前你就說過了。”
“這個問題我結婚之前你也問過了。”
我默然不語。
“遠志,我可以跟你上床,可以跟你睡覺,因為我愛你,但是你讓我跟你結婚,那會毀了你,你是一隻白鳥,你需要飛行,棲息在樹上,你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陪我喝酒吧。”
“喝什麼?”
“二鍋頭。”
飛兒從冰箱裡拿出幾瓶二鍋頭,遞給我,自己留了一瓶。
我沒有看她,自顧自地在床上喝著,二鍋頭很辣,辣得人想流淚,辣得人說不出話。
中天從書房裡起身,走到我房間門口,看了看,嘆了口氣,又回去了,躺在書桌下的《刺法灸法學》和《精神病學》上睡了。
“你喝慢點,等等我。”飛兒說。
我沒理她。酒精順著我的喉嚨向下,透過食管注入我的胃裡,我的胃一陣痙攣,膽汁、酸水直往外冒,泛到我的嘴裡,鑽到我的鼻子裡,我的鼻子一酸,淚水不住地流了下來。
我不記得我喝了多少瓶,反正我喝醉了,反正飛兒沒有陪著我醉。
我昏睡的時候,我感到嫩滑的面板,感到柔軟的胸部,我恍惚間看到飛兒將我收拾好,蓋上被子,然後躺在我的身邊,看著我,我不知道她當時眼中的點點白光是什麼,可能是淚水,可能是檯燈的光亮,可能是窗外的萬家燈火,可能是空中的點點繁星。
我再醒來的時候,她不見了,屋子裡空蕩蕩的,似乎她從未存在過,彷彿之前只是一場夢。我有種直覺,除了夢裡,我再也不會見到她了。
自木槿和白薇走了之後,世界好像少了點歡樂,少了點變數,好似一臺電腦關閉了正在執行的多餘程式,整臺電腦開始飛速執行,世界的朝夕變幻越來越快,我從蟬鳴裡看到了雪花紛飛,在雪花紛飛裡看到了百花初盛。時間就這麼過去了,好似往昔就沒有存在過,好似我上了大學就到了大五,之前的一切都是虛幻的。
竇先生打電話給我,說一起喝茶去。
我問他為什麼不喝酒,他說他老婆不讓他喝酒。
下課後,我坐在南院行政樓前,佇立著“勤”“勉”兩塊石頭的花壇旁邊,有意無意地把新生的嫩草拔起,把新開的花朵摘下,然後扔在路上,任過往的學生踩踏。
竇先生乘著電梯從行政樓出來,他的白髮又多了,六分白,四分黑,黑的在左邊,白的在右邊,他一反常態地穿著休閒,好像要去大排檔吃做法粗糙,味道怪異的炒菜一樣。
竇先生把車開到校門口,搖下車窗,對我招了招手,讓我上車。
“去哪兒喝茶?”我問。
“我一個朋友開的茶館那兒。”竇先生說。
“在哪兒?”
“靜海,靠著我家那兒。喝完茶,我送你回來。”
車往靜海開去,從靜海的郊區開到市區,路過我住過的單開門獨開院,周圍綠樹成蔭,兩百塊一個月的房子。現在這套房子已經漲到六百塊一個月了,周圍的綠樹也少了很多。
“變化很大啊。”我說。
“是啊,沒在這裡生活過的人看不出來,但我們這些在這兒有過回憶的人總能一眼看出變化。”竇先生說。
竇先生的聲音變得有點淒涼,表情似乎很是傷感,白髮似乎又多了一根。
車繼續地開著,夕陽有些微醉,紅透了半天天空,青色磚瓦的屋頂也被夕陽映得通紅。
靜海的市區很熱鬧,街上大大小小的商鋪,賣吃的喝的百貨用品的應有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