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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將小丫頭安置妥當。她早已不再是父母老蚌得珠的小妹妹,而是他兄弟情深最最掙不斷的維繫。
只事到如今,因著這不得已的情勢,哥哥們再不知該如何解釋,說是疼她遂今日這人質才必須是她?小丫頭如何聽得懂……
卻這“託養”二字正中龐德佑下懷,欣然允諾。就這麼親自把小妹哄了去,烏恩卜脫轉身而去。待到歸來,於各兄弟的信只兩個字:“事畢”。像是把她棄在了旁人家的門口,烏恩卜脫連“勿念”都不敢用,空蕩蕩的紙張上擠不盡的心痛……
邊疆雖未因此完全平息,可畢竟烏恩卜脫又與龐將軍同戰,這便是一切的基石。只是,自“事畢”那一日起,這狼將軍便再未言語。營地裡的天都似為他陰沉下來,不得透氣。雅予小心翼翼侍奉在身邊,想寬慰一句,又覺得此刻什麼話都輕,外人口中說出來痛癢不及,反倒更添煩惱。就這般隨他沉默,各悶各的心事,偶爾悄悄看他一眼,為那面上冷清清不顯的愁有些不安。
小燭將殘,撲撲著跳花,出神的目光漾在熱暈中,雅予恍惚著似也看到了他曾提及的蜃景。記得他說十二歲那年他曾與阿爸被困大漠,而他剛好年長小丹彤十三歲,這麼說他阿爸就是那一年歿的,難道是死在大漠之中?那,那豈非……
雅予的心忽然怦怦直跳,站起身,聽帳外的風小了勢頭,壓抑的夜讓她竟是有些等不得人歸。
出得帳來,風果然小了,月亮露了出來,映著殘雪與營地裡廖廖的火把將路照得甚是清晰。溼軟的土地上深深淺淺著小跑,雅予尋到了阿木爾。
“你怎的這麼晚了還出來?”
“主人呢?”
“主人……” 斟酌著審視眼前人好半天,阿木爾這才起身。“隨我來。”
……
只當他在訓哨,卻不想阿木爾帶她取了馬一路出了營地。雅予不曾騎過馬,這一匹小馬身量尚不足,跑起來顛顛著四蹄兒,悠悠輕快。韁繩把在伴騎身旁的阿木爾手中,穩穩的,雅予不覺又悄悄感慨一番他的心細。
數里之外便是諾大的校場,月光薄,照不透那黑暗籠罩下的所在,只隨著忽地森森加勢的風方覺出了那片無遮無攔的空曠。雅予正是不解為何來此,撲面的風中忽然送來了樂聲。
驅馬略再往前,月光下的校臺上但見那熟悉挺拔的身影。雅予示意阿木爾,悄然停駐。
簡單的絃音,聽得到撥彈的指力。初起時幽咽,如失群的雛雁,嫋嫋升起,迂迴輾轉;再起時飛揚,若萬壑松濤,高亢恢宏,天地闊遠!時而萬馬奔騰,浴血之熱;時而一鳥孤鳴,直衝雲霄。一時靜,徐徐攀升,似要撥雲見日;一時動,惡浪陡起,翻覆天地!正是“躋攀分寸不可上,失勢一落千丈強”。不甘的孤傲一朝跌落,那樣快,那樣狠。蒼涼之中,寒風颼颼,孤月蕭蕭……
他便是悲,也悲得如此鏗鏘。
“這是……什麼琴?”
“綽爾。”
雅予從馬上下來,緩步前去,阿木爾掉轉馬頭,悄聲離開。
越近,越彷彿進入到那激流的中央,駐足在他身後,雅予怔怔地聽著。血液奔淌,心淚漣漣,一幕幕似真似幻在眼前恍過,是熱,是冷。竭力的吶喊哽在喉中,酸楚的痛無處而去,只這一刻血脈蓬勃,只想拋卻所有隨它激昂!
原來,這冰碳同爐竟是果有此事……
正是深浸其中,琴聲嘎然而止。精神尚不及緩,忽見他猛地反手一撈,雅予一愣,腳下一滑,投懷送抱一般被那力道端端攬坐在懷中。
他懷中好熱,所觸之處皆是強硬有力,硌得她不覺這不妥的親近,只覺束縛的窒息。
月光下,那細嫩的臉龐綻著柔柔的光澤,粉唇微啟,鼻翼顫顫,驚慌的身子如絨絨軟軟的小兔,賽罕微微一笑,淡淡的酒氣吐在她臉上,“沒我睡不著?”
雅予頓時羞得滿臉通紅,手忙腳亂地掙出他的懷抱,快快跑出幾步。不敢遠走,提了幾次氣都開不了口,低了頭,怎樣都說不出為何要大夜裡跑出來尋他。
他沒再追究,站起身,走過來牽了她便往校臺下去。將將步下臺階,坐騎飛雪豹已是備在眼前。賽罕略一彎腰將她抱起放在了馬上,自己隨後上馬,拽了韁繩從身後將她攏住。
驅馬前行,兩人近近挨著,安靜無語。黑暗中,只有那樂聲還在夜空中迴盪……
……
帳中已熄了爐火,夜燈的光籠出一小片光暈。雅予快走幾步進了內帳,麻利地重點亮了燭燈。隨後對了溫涼的水,伺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