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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碾著雪,晃晃悠悠,吱吱嘎嘎的難聽。
好半天,她打乏了,哭累了,丟開他和毯子,一個人抱著膝頹頹地癱坐。待她靜了一會兒,賽罕握了她的腳腕子想把人拉進懷裡,誰知她抬起來狠狠就是一腳!踢完他立刻就往後退,直退到了角落裡。
賽罕不再強,單手搭在曲起的膝頭,看著近在咫尺那隻蜷縮的小兔子。他笑,“跑吧,都關一個籠子裡了,還往哪兒跑。”
作者有話要說:
艾瑪,累shi俺了,終於把這倆關籠子裡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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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
雅予歪著頭靠在浴桶邊;白淨的小臉被熱氣騰得水瑩瑩、紅撲撲的,溼漉漉的頭髮挽了一個鬆鬆的髻垂在肩頭;身子浸得熱熱的、軟軟的;骨頭髮酥,腦子也發懶。
外頭又是狂風翻卷;像一頭發了瘋的野獸掀去了天的蓋子;扯著嗓子四處衝撞;偶爾夾雜來不知什麼東西的嘶嚎;像是已被這天譴撕碎似的淒厲;讓人後脊發麻。
雅予又往桶中陷了陷;嫋嫋熱氣中抬手輕輕地撩著白濁的水;微微眯了眼睛……
小的時候聽奶孃講故事;總說天邊兒一樣的遠。她問那到底是在哪兒?奶孃說;天邊兒就是到了天盡頭,越走越冷,一直走到沒有天日。
那一天上了路,就是這樣走,越走日頭越淡,越走天地越模糊,呼嘯的風雪好似有了精神的魔鬼,惡意狠狠;扣了氈皮的囚籠撲打在其中,抖得要散架了一般。
不覺著冷,只覺著怕、覺著疼,雅予想都不想、毅然決然地鑽進他懷裡,再不肯抬頭。他血熱,胸膛總是暖的,力氣大,有沒有毯子,只這寬大結實的懷抱就足夠遮擋那風魔了的風雪。氣是仍舊氣的,不理他是仍舊不理的,可並不妨礙她抱著閻王驅小鬼兒,緊緊的。他倒還笑得出,一路跟她說,這裡是哪兒,那裡是哪兒,這地上的狼爪印與喀勒的狼是如何不一樣。她橫豎是不看,就留了兩個耳朵給他,呵在他暖暖的氣息下,偶爾也能聽進去一兩句。
日夜不辨,不知走了多久,只知道翻過山,陷過坑,隊伍還在暴風雪中打散過。
待到了地方,風停了,難得晴了一日,厚厚的白雪把一切荒涼都掩蓋,清淨安寧,只那雪地柔軟的起伏依然掩不住狼牙猙獰的地形。一眼望得到邊,滿天的厚雲沉沉地扣下來,與地在遠處擠出一條彎彎曲曲的線。
沒有人煙,只有最初始的野獸。
雅予呆呆地看著眼前,不覺又為草原人的豪放激烈震驚。中原的流刑只是罰去遠方充軍居役,為的不過是讓人們離鄉背井、受些勞乏之苦,少則一年,多則五六年便可回還。而草原人卻把“流放”這兩個字尋到了它真正的意思。放逐去,到天地混沌初始之地,活著,就是人與獸、與天地相爭的能耐。刑期無限,更有終生之說,終老發配之地,永不可返……
千里流放,十年禁,能受夠罪活下來就算刑滿。因著這虛妄的“刑滿”,再卑微的流犯也有住處,也供給最初幾月的粗食。好在,迄今為止草原上從未有過像他這麼高的品階受此重刑,無先例,大律中也語焉不詳,遂他兄弟們自是不肯放過這一疏漏,衣袍被褥預備周全,吃食更是備得充裕,甚而還隨帶了幾隻活物兒給他們養生。宗王族那邊原本也只要他遠離汗庭政務即可,遂只卡住不許人隨送,至於吃食安逸之物便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他們去。
從雪中刨出那曾經安置流犯的幾孔土窯之後,押解衛隊隨即撤去,冰雪的天邊兒從此就剩下了他倆……
雅予眯著眼睛回想著,熱熱軟軟的浴中,痛定思痛的感覺竟不曾生出一分。人果然惰,記得吃就不肯再記得打。看四周,壁凹裡一盞小油燈,將四壁黑土的窯穴恍得坑坑窪窪,光影相映好是難看,只是初時眼中的怕與惶恐早已不存,此刻嗅著暖暖的泥土味只覺安心。記得很多年前隨爹爹去過一次山西,見到農家的土窯,當時年紀小不懂事她還嗤笑說這是比那動物打洞藏身麼?爹爹卻說這土窯不但避暑還窩冬,再配上農家的火炕,宜暖宜涼,最是安居之處。彼時不解,如今身置其中方才體會那一個“宜”字的奧妙,更學得這“暖”竟當真是土裡掏洞窩出來的。
這荒蠻野地經年不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