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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靳清冽悲痛欲絕潸然淚下,終於撕心裂肺地呼喊出聲。
……
晨霜耿耿,朝露潯疂‘。靳清冽守在靳遠之逐漸冰涼的身軀近側一夜無眠,她自覺自己已仿似於驟然之間遍歷了人生中所有驚心動魄的跌宕起伏。
她為尋靳遠之而來,奔波數月才與父親相逢,終在始料未及之時趕在中秋時節與父親聚首,剛剛消除了對父親多年以來的誤解,可父親卻又於自己眼前卒然離世。靳清冽陷入了無限的自責與絕望,時至此時,她方察自己已雙親盡失。
這幸福卻存在得竟是如此短暫,所以短暫的幸福過後,她也是時候回去。
從哪裡來,便回哪裡去。
……
熊熊烈火之中,靳遠之的遺骸化為灰燼。
少年一手扶在身旁蒼天大樹的枝幹之上方能穩住搖晃無力的身形。
“小陵,我大概有些日子不能在你身邊了。我要帶爹爹回點蒼山去,與媽媽合葬。你回到家中要自己好好養傷,相信有你姐姐的悉心照料,你很快便會復原。”靳清冽小心收起靳遠之的骨灰,隻身上馬賓士西去。
作者有話要說: 聚散離合,才是人生百態= =
☆、46 東走西顧
金陵城外一條人跡罕至荒石嶙峋的小徑上,火光盡處的濃雲正自煙消雲散。少女一抹紅衫一記飛騎已然奔離無蹤。
也許此時的分離不過是為了再次的相遇,即使這相遇看來遙遙無期。
良禽擇木而棲,可如今這道旁的一株蒼天巨木並不棲鳥獸。不棲鳥獸,卻棲人——“死人”。
“為什麼你每一次出現,都總是在高處?”倚身樹下的少年慘淡一笑,連笑聲都已心有餘而力不足。
“站在高出,才能看得長遠。”巨木繁複的旁節枝葉凋零,雅烏的聲音便從這蕭索的枝節間杳杳傳來。
人要站在高處,才能看得長遠——這是燕王朱棣的話,也是秦門存在的因由。這話說得在理,於是在理的話,深深印在了雅烏心中。
可惜有些人無論站在哪裡站得多高,仍舊什麼都看不見。雙目無神如一灘死水的盲人,自然什麼都看不見。樹下的少年不單看不見,他甚至已經失去了自由行動的能力。
“那你看到了什麼?”江陵背倚樹幹頹身而坐。
“很多人。”雅烏不帶情感的答案一如既往。
“什麼人?”江陵的回問看似雲淡風輕事不關己。
“美人,故人,小人。”雅烏的嗓音沙啞漠然。
“什麼樣的美人?”江陵問得直接。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雅烏答得風雅。
“什麼樣的故人?”江陵短問無休。
“捨生忘死,赤膽忠心。”雅烏對答不變。
“什麼樣的小人?”江陵的問題似乎很多。
“暗箭傷人,心狠手辣。”而雅烏的回應卻又不乏耐心。
美人是親,故人是友,小人是敵。許洹兒,雷鳴,罌鵂都是與江陵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人。而雅烏則是在暗中不露行蹤的觀望者,自從他“死”後,他似乎就擁有了一種常人難以企及的能力,他可以居身高處肆意旁觀,在神出鬼沒中用一雙冷眼看盡世間悲歡。
親人寵你憐你,友人知你敬你,而敵人,敵人恨你怨你,甚至無時無刻不想要殺了你。
“罌鵂又想殺你。”瑟瑟冷風吹過巨木的枝椏,雅烏的聲音於斑駁的枝影中搖曳,“她終於自己動了手,你沒能躲過。”
“不錯,我沒能躲過。”江陵自腰間抽出紫竹斷杖,指尖摩挲而過,似乎這些極其簡單的動作對他而言都已變得萬分艱難,“分了心神,自然躲不過。”
“不是分了心神,是你病得太重。你已力不從心,你的死期將至。”雅烏冷冷點破了真相,隱匿於高樹之上的身形如暗影破空剎那下落。
雅烏的到來遮蔽了灑落與江陵身前的陽光,被剝奪了享受秋陽光華的少年開始不住劇烈地咳喘,可咳喘過後他依然裝作無甚所謂地發笑:“你說得沒錯,我已沒有多少時間,只是不知做‘死人’的滋味如何?”
“不好受,所以最好不要死。”雅烏凝視江陵手中的斷杖,不起漣漪的音色似乎有了微乎其微的波動,“你的手杖該去修復。”
雅烏的話總能刺到江陵的軟肋。即使江陵可以若無其事地談笑風生,但他也只是個可憐的瞎子,看不見的確很麻煩。靳清冽在時,她便成了江陵的眼睛。失去了眼睛的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