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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公孫鳳立刻停了下來,正想說什麼,沈隨月又道:“轉過來,看著我”
公孫鳳咬了咬牙,慢慢轉過了身。就在目光落在她身上時,女孩兒鬆了結,露出一片凝脂如雪。
他猛然閉上了眼睛,卻聽她輕嘲道:“你都不敢看著我,又怎麼保護我呢?”
“非禮……”
“也就是說你可以為了禮而把我丟掉麼?”沒等他說完,沈隨月又道:“這就是你所謂的不惜一切的保護麼?”
他深深吸了口氣,睜開了眼睛,靜靜看著眼前蓓蕾半露,猶抱琵琶得怨婦。
她竭力控制著顫抖得雙手,鎖死了雙唇,一點一點把衣衫褪下,一把匕首赫然被固定在了腿上。她熟練得拆下,緩緩抽出,雙手捧著,彷彿懷抱著未滿月的嬰兒,小心翼翼得讓它躺在浴桶旁的案上。
往日種種,折柳別離,在寒星一閃的剎那,歷歷在目。公孫鳳本就難以平復的心,此刻更是波濤洶湧,情不自禁道:“隨月……”
“我沒打算用這把匕首。”纖長的睫毛輕輕落了下來,寒冷的目光也柔了幾分。“姓王的其實跟我一樣,是個細作,下午那會兒他遞訊息的時候被我撞見了,我沒有看清另一個人是誰。後來我被發現了,他很早就調查了我,但並不知道我是來做什麼的。他自作聰明認為我也想殺你,所以就想跟我聯手,正巧,我也想從他嘴裡套點情報,就讓他在客棧那等我,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把走進了浴盆,把身體埋進了水裡。“其實這是筆很划算的買賣,用一個□□陪著睡一晚,就能知道對手想做什麼,而且這個□□,已經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碰過了。”她說的很慢,很清楚,冷靜得就像是個局外人。
公孫鳳咬緊了牙,攥著的拳頭也慢慢滴下一滴鮮血。發怒?朝誰發怒,她是為了保護自己,保護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白痴公孫鳳!他沒有資格對她發怒,全天下,最沒有資格的就是他!看著水汽朦朧中那個紅色的掌印,他恨不得在自己身上捅上幾刀來得痛快。
沈隨月輕輕靠在一邊,輕輕道:“你過來。”公孫鳳慢慢走到她身後,她懶懶得抬起一隻纖細溫潤的手臂命令道:“你幫我洗。”
公孫鳳猛地一驚,張開了嘴,哪知她又道:“這個身體的每一分、每一寸,所有的地方,都要你幫我洗。”
他慢慢鎮定下來,收束的瞳孔才剛剛發現,她滿是漣漪的眸子,已經腫的像個核桃。“幫……”
這次沒有等她說完,他已經握住了她的手,壓抑著心中的憤怒、悔恨與恐懼,用力得搓著嬌弱的指尖。
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她笑了,也哭了,沒有發出聲音,卻哭的更厲害了。
苦澀的味道撬開了最深的傷疤,她像個小娃娃一樣,嗚咽得訴說著十幾年來的屈辱,十幾年來的委屈,十幾年來的痛苦。而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不僅插在他的身上,還要在他的身上絞出個窟窿……他沒有哭,這一刻開始,公孫鳳已經下定了決心,無論是怎樣痛苦與不堪的過去,他都和她一起揹負。
他已經是她最後的依靠,絕不能倒下。
她的身體,白璧無暇,也溫潤細膩,沒有一個疤痕,沒有一個繭子。但此刻,在兩人眼中,這是最骯髒的軀殼。他用力搓著每一寸肌膚,即使是最私密的地方,也沒有半分褻瀆。她咬著牙,彎著眉角,直到把每一寸潔白都變得紅腫,他們才覺得,總算洗得乾淨……
他把水舀起,輕輕衝去她身上的汙垢,露出最真摯的笑容,回應她開懷的喜悅。
“你是第一個幫我沐浴的男人,也是最後一個。”
“嗯。”
“我想穿新衣服,你能幫我去買一套麼?雖然現在天黑了……可是我真的很想穿。”
“我先幫你擦乾淨,你先睡,我去給你買好不好。”
“嗯~不要,我就在這等你。”
“那好,我馬上回來。”
所有的店鋪已經關門,每一位裁縫都正在酣睡,想現在買一套新衣服,太難了。也只是對常人而言,而縣太爺想要的話,在太原城這一畝三分地兒,任何時候鋪子都會是開張的。公孫鳳這個縣太爺,也已經做好了被扣上罵名的準備。
當少年呵護著新的衣衫飛奔回來,浴室的一幕卻讓他傻了眼。
全身赤紅的少女靜靜躺在微微冒煙的浴盆裡,垂在外面的手裡緊緊握著一把滴著血的匕首,浴盆裡的水,紅得就像是奈何橋邊的彼岸之花……
“隨月,